他拖着脚镣,寻个不漏的角落,倚墙坐下避雨。

他想司慎言了,但又不想司慎言看见自己这般狼狈模样。人被软筋散的药力拿的没精神,倚墙眯了一觉。

雨一直没停。

满月给冻醒的时候,天还是黑压压的一片,外面正在狂风雷雨大作,就连屋里,都已经小雨转中雨了。

估计还是半夜。他透过囚牢铁门的小窗往廊里看,只能见墙壁上火把摇曳的影子。

幽长的回廊里,片点声音都没有。

他身上冷,脑子却比刚被关进来的时候清醒了——在牢里一不会待太久,二也不会得消停。

如果这一切背后的因果牵涉现实,那么不会有人要他的命的,但是对方一定会来和他交易些什么,比如三件秘宝里隐藏的秘密。

结果,事情发展的节奏,比满月预期得慢许多,他被关进来一晃三日过,一切都安安静静,好像就连三法司和皇上都把他给忘在这儿了。

别说秘宝了,他身为涉案疑凶,都无人问津。

就连跑到堂上去申诉的机会都没有。

软筋散一连熏了好些日子,满月越发筋困体乏,心焦也终于冒了头。再这么下去,即便走出这牢笼,想要散掉沁进肺腑的药力,也必得废些力气。

第五日傍晚,满月倚在墙角迷迷糊糊,突然钥匙开门锁的轻响传来,他脑子瞬间一凛——可算有人出招了。

牢门打开,来人让满月意想不到。

祁王的护卫魏鸣,默默进牢门,面无表情地看着满月。

满月没起身,也微扬起头看他。

魏鸣那张和张日尧一模一样的脸,刺得满月眼睛发酸。

“你到底是不是日尧?”满月随意的敲着手腕上的铁撩,镣铐轻响,节奏长短不一。

这是他和张日尧,还有极少的几名同事才能解读的加密方式。

对方依旧面无表情,视若无睹。

满月的心顿时凉了一半,若魏鸣真的是张日尧,之前迫于周围环境不便和他相认,此时,他该有所回应才对。

但……这般看来,他并非是张日尧。八成只是个游戏人物。

二人就这么一坐一站,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,魏鸣才向满月行礼:“王爷要卑职转告纪大人一句话。”

满月看他。

魏鸣继续道:“王爷知道大人冤枉,已经在前朝为大人奔波数日了,更查到一些与真凶相关的线索,王爷说,能解死局的钥匙,在纪大人自己手里。流勒王上身体不好,大人若想脱困,现在还有周旋的余地,若拖得久了,只怕到时王爷爱惜大人人才,也爱莫能助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