呼唤冲入满月的耳膜,直接闯进心里去了。他想睁开眼睛,偏偏依旧梦魇深种,意识清醒了,身子不听使唤。

对方好像看出他在清醒和昏沉之间挣扎,轻缓地将他抱起来,搂在怀里。

吻落在满月的额头、眉心、轻颤的眼睫,流连过他左眼下的殷红,再又向下。

温柔,柔得人心疼。

待到这吻落在满月唇边的时候,他激灵一下子回魂,身子的主导猛然回归。

屁股上长刺一样,腾的支棱起来,脱开熟悉的怀抱。但毕竟中了软筋散,他骤然弹开,瞬间就要脱力,往边上栽歪了一下。

司慎言被他吓了一跳,伸手扶住他——这人刚才还在他怀里,那么萎靡脆弱。

这会儿怎么了?打了鸡血似的……

“他们给你用药了?”司慎言柔声道,“说了要好好的,几天不见,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……”

他这么问,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。

满月在脸上揉了揉。

他再如何风流倜傥,俊美无双,也已经被关了十来天,身体不好,脸脏嘴里发苦,实在不想这么跟司慎言亲近。

他往后挪了挪,讷讷的裹着被子缓神片刻,答非所问:“你回来了,去哪里了?”

司慎言道:“查杜泽成的底,有些眉目。”他见满月嘴唇裂了好几道血口子,拿水递给他。

满月喝下两口,刚想说什么,就被司慎言一把重新拉进怀里

“不嫌你。”司慎言道,他把人抱得紧,千万般的珍惜都被揉进拥抱中。

他顺着满月的手臂,想去握他双手,触/手硬冷,是腕上的两道重镣。

纪满月清瘦,平时手腕就清晰可见骨,一圈也没一两肉。这会儿,看他右手还好,自己用中衣垫在镣铐下,减缓了重械对皮肉的摩擦,但左手的袖子,不知为何被他向上卷起来了。

手腕一圈的皮肉已经磨出了血痕。

司慎言想细看,满月一把抽回手,道:“你怎么进来的?”

司慎言不答,重新把他左手捉回来。

捉他的手时不敢拽他腕子,就正拉在他翻起的袖子上,入手就察觉袖子里包裹着什么东西,只闪念一过,便知道那是自己送他的流影香珠串。

满月是怕重镣磕坏了珠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