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笑着看人。

满月今日出门穿得很随意。屋里热,他披风和外氅都已经脱了,就单穿着一件墨灰色的长袍,片点花纹都没有,若不是中衣的衬领滚了一趟极细的暗红织金锦线,直接去寺里撞钟,都不用换衣裳。

公子的头发也弄得随意,在身后揽着一道红色锦带,衬着领子边的颜色。

万般随意里,透出点映衬搭配的心思。

司慎言往前略一欠身,就捋到满月额前的碎发,绕在手里轻轻的揉,笑道:“这位公子的话,怎么听着酸溜溜的?”他这会儿才拿起刚才的茶杯,一饮尽了,“上品祁红工夫的兰香味,都掩不住。”

满月似笑不笑的不看他,暗赞他不仅尝得出醋味儿,还挺懂茶。

就这时,门边“叮铃”一声脆响,声音不大,听着空灵。

司慎言松开满月发丝,笑道:“我给钱,他帮我办事,说多了顶多是合作多次的买卖搭子,”他起身走到床边,向满月招手,“你来,先把正事办了。”

满月的注意力刚被铃声吸引,发现那铃铛的摇线是通到阁楼地板下面不知哪里,正好奇呢,听了半耳朵“把正事办了”,扭脸就见司慎言坐在床边看他。

心思顿时飘了。

人一愣。

司慎言和他已经很熟了,只看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,笑道:“不是你想的那事儿。”

纪满月:……

这还不脸红?

满月自己都觉得耳根在发烫,暗自检讨——我欲求不满,这么馋人家身子?

好在司慎言说完,就在那床铺一角倒腾什么,没在意他。

纪公子浑身不自在的走过去,装作没事人似的,见司慎言已经把松软厚实的垫褥掀开,露出下面一道小小的暗格。

精致的小门拉开,纪满月直接傻眼。

床面开了个口,角度的弯折很巧,可以看到下面的屋子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