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月眯起眼睛,见众人注意力还没聚拢过来,伸手比了个二。

两滴……按理说不至于这样。

须臾,孟飘忱的手飞快在满月右手小臂上抚过,果然摸到通里、灵道两处穴位上,被他自行下了针——手少阴心经受阻,催动药性,心悸的症状会发得又快又明显。

孟飘忱将金针拔下来,藏在袖中,低声道:“太医马上到,免他看出你作假。还有……”她声音低得满月听着都费劲,“香灰我看了,小心你身边的人。”

说完,姑娘从怀里摸出个小瓶,倒两粒药丸喂进满月嘴里,朗声问道:“公子刚才吃什么了?”

纪满月不答了,狄仓灵远远搭腔:“就是宴会上的食物,但……大家都吃了。”

话说到这儿,太医踩着风火轮似的赶来了,大冬天他急了满头的汗。

又是一番诊治。

老大夫大约是知道满月身边有两位厉害的医师,向那师叔侄二人道:“纪大人……这毛病,根源在伤,祸自口入,不知二位方才问诊的结果,是否也如此?”

孟飘忱点头道:“公子该是误服了性烈的媚药,虽然剂量不多,但因内伤扭曲了药性,至使刺激血脉,冲撞心肺……”

话没说完,狄仓灵就惊道:“狄家是正常宴请贵人,一切用度谨小慎微,万不会给宾客用这样的腌臜东西……”

孟飘忱摆手:“狄大哥别惊,楼上收拾了吗?”

狄仓灵道:“没有。”

狄家有规矩,高规格的宴饮散场,不会即刻收碗刷碟儿,防得就是类似的黑锅。

孟飘忱点头道:“那好,公子沾过的杯盘碗碟,一验便知。”

莫阎王在他小师叔面前完全没有当初尊主、公子一起数落的气势,乖巧得跟只老猫似的,还是非常会看人眼色的那种。

不等孟飘忱说话,他便自告奋勇。

去了片刻就回来了。

莫阎王上楼验了一圈,都没问题,最后才听说满月喝过两杯和事老儿酒。他递上杯子:“是杯中酒的问题。”

这么一说,事情因果便顺了——那酒本来是高嘉给阿笙的,纪满月纯属是自己往枪口上撞过去的。

至于阿笙姑娘喝下药酒会如何,易想难说。

理清病灶,太医见满月比刚才缓上些许精神,便要告辞:“此处有二位圣手照应,老夫就先回宫复命了,陛下刚才听说此事,急坏了。”

“太医令留步,”司慎言道,“还烦请回禀陛下,明日朝会纪大人许是要告假,若有需要,文书会在早朝前送到御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