鲁诺从腰间摸出令牌,往高处一亮:“纪大人是越国的皇子,伤了他,你们全家脑袋都不够赔!”

这话真管用,守卫官军二十余人,面面相觑,无一人敢先动手上前。

鲁诺道:“我去城门将大人的部众迎进城。”

刀伤饶是扎在肥肉上,也不轻,说话功夫他背后已经血流如注。满月捻出两根金针,飞快地刺在他背后/穴位上:“厉怜、万修,你们护着鲁大人!”

万修还想说什么,厉怜一拽他袖子:“师父的轻功,你我都跟不上。咱们听命便是。”

果然,话未说完,满月已经一跃上树,两晃就不见了。孟飘忱轻笑一声,跟上去。

纪满月居高而望,环视一圈就看出乱子的核心所在。

他踏冰绡的轻功堪称神绝,加上多年江湖浪迹的经验,飞檐走壁也如履平地,脚尖在树枝上借力,枝丫几乎看不出晃动,地面上自然是没人发现他。

他能如同仙人踏风,孟飘忱也没被落下太远。满月心中赞叹,这姑娘医术高明,武功不弱,轻身功夫也有可圈点。

难怪木易维慧眼爱慕。

乱事当然不会等纪满月这个不速之客。

事发地是议事大殿。

殿内,萧玉一袭紫色长袍,身后护着个十来岁的少年。那少年脸上稚气未脱,却怒意满面。他华贵衣着让他的身份呼之欲出,正是新继王位的小王上。

流勒新王正绝眦而视一名身形高大的男人。

男人看不出年岁,骨相刀削斧砍般凌厉,这人未见得有多健壮,但骨架子却宽撑着一身的戾气。那骨子里就冒出一股野性,是驰骋荒漠,食生肉、饮热血的野。

他身旁一人与他的气质形成剧烈的反差。

那人三十出头,衣着华贵,眼神里却显出怯懦,别说与那野性的男子相比了,就算与那十来岁的小王上相比,都少了不知多少气度。

流勒王道:“许大人什么意思,前些日子还说会尽力辅佐本王,今日怎么突然带了个冒牌货来,冒充我那早夭的兄长?”

不等男人开口,萧玉先道:“当然是因为王上年纪渐长,越发不好掌控了,冢宰大人想要的,是个傀儡,非是如你这般有心有脑、带我流勒兴国安邦的王。”

年轻的王上片刻无言,他那双清透的眼眸里,套着一层看不清的情绪:“玉姑姑,”叫了这一声,等到萧玉看他,他才继续问道,“我那王兄,真的夭折了吗?日前在越国境内寻到的是有心人冒名顶替?”他指着冢宰大臣身旁那的年轻人,“就如他这般?”

萧玉的眼眸被殿内的火光打得明暗交叠,她冷眼向大冢宰一瞥,才柔下几分语气向流勒王道:“是这样的,王上。”

稚气未脱的少年点点头:“这般本王便明白了。”手一抖,突然拽出腰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