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另一只手稳稳扶着满月腰侧,贴在他耳边低喝一声:“破!”

冢宰大臣的手掌顿时被震开。

内力四散。

萧玉的琴远在丈外的小王上手中,依旧隔着琴衣被震得鸣响,声音荡在废墟里悠久不散。

冢宰大臣向后趔趄两步,稳住身形,强压胸口的翻江倒海,片刻才道:“司阁主?久闻大名,今日……”话没说完,突然一口血呕出来。

这口血莫名其妙,让他自己都傻眼了——即便被震开,也不至于如此。他定神片刻突然意识到什么,抬起手掌看,就见掌心嵌着两枚金针。

纪满月的武德,是分人而讲的,他方才与对方生对一掌,豁出去拼得破釜沉舟也不能只损了自己。

双掌相触的敲击感,掩盖住金针刺破皮肤的痛。大冢宰皱眉心道,方才隐约觉得内息受阻滞涩,还以为是蛊虫反噬。

没想到是这小子掌里藏针。

若是司慎言不来,僵持下去,必然两败俱伤。

司慎言单手揽着纪满月,偏头看他,见他脸色很差,气息也急促,关切道:“你怎么样?”

满月仰在司慎言肩上缓气。司慎言来了,让他浑身的紧绷都松懈下来,刚还凝于丹田的内息,此时兵败般地落荒而散。他双脚发软,想站直身子,却一栽歪,又被司慎言在后腰一下托住。

他暗骂自己不像话,向司慎言道:“幸亏你来了。”说完,冷眼看向冢宰大臣。

司慎言知道满月若非是精神紧绷地强撑,早就脱力了,柔声道:“歇一会儿,”话毕,在他后心推了一道柔和的内力,将人送到旁边,接着一声呼哨,响彻云巅,同时那黝黑的笛子翻花,直取敌人心口。

“他右腕是蛊虫连接的,有破绽。”满月退开。

司慎言得了关窍,更是游刃。

要说,冢宰大臣的功夫确实顶尖,他与司慎言或纪满月任何一人单打独斗,都能有七成以上的赢面。

只是可惜,他被纪满月卑鄙无耻痛下黑手,又被二人合力一击,震伤了脉络。

司慎言全力进攻,他败相已生。

再看场外待命的绣衣使者也被司阁主一声唿哨召来。

大冢宰心知大势已去,索性识时务了,嘶声道:“罢了,老夫暂且认输,不打了不打了。”

谁知司慎言不吃这一套,非要将人制住才安心。

心软易生变,点沧阁主待敌从来不是友善之辈。

又不过十余招,墨染骨飞转生花,眼看要一击正中大冢宰右手伤处,这下如果打上了,冢宰大臣就真要落得自己预料那般下场——废了一只手去。

好的不灵坏的灵,一语成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