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满月寻了个机会,凑到安王近前:“王爷,满月冒昧,敢问质子与小王爷,今日入宫了吗?”

这个问题没前没后的。

安王被他问蒙了,不知因果逻辑,也还是点了头。未待细问,就见迎面来了个小宫女,步子急切,但看见御驾声势浩大,让她心里的急切犹如被一袭巨浪,直接拍在沙滩上。

想上前,又不敢。原地转了两个圈。

圣驾路过,御道上是没有闲杂人等的,她那模样,一看就是有事。

扎眼得很。

安王眼睛一飘看见她了,脸色立时有变——这是伺候小王爷的丫头。

遂向她招手。

小宫女赶忙近前,跟王爷耳语,话没说完,素来儒雅的安王爷突然声音拔高了好几度:“你说什么!”

一嗓子把皇上都招呼回头了:“安王兄怎么了?”

安王略定心神:“方才质子说身子不爽,便由人带着到凤台殿偏殿休息去了,深儿也一起,但刚才二人一起不见了。”

“哦……许是小孩子贪玩,跑什么地儿探险去了,”皇上向金瑞吩咐道,“让内侍庭找人去。”

有了流勒王宫做对比,越国的宫殿恢弘精致宛如天宫。

满月听了两耳朵,不禁想起几天前的噩梦。

他低着头随队走,捏了捏眉心。

领差事寻人的侍人去得快,回的也快。

失里慌张,堪称御前失仪,趔趄到浩浩荡荡的大队前,就地十八滚地扑倒在地: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

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
“别慌。”竞咸帝沉声道。

侍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:“巴尔恪的小王子……殁了。”

话音落,一个头磕在地上。

大年里,这不是添堵么。而且后患无穷。

竞咸帝终归是有天家气度,沉静须臾,回望身后一众人,道:“诸卿散了吧,今日的事情不许传出去,”说完又道,“卿如、丰爱卿、安王兄随朕去看看。”

安王早就待不住了:质子死了……我儿子呢?

他两步上前,一把拉起跪地不起的侍人:“深儿呢?照顾二人的先生和嬷嬷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