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月似笑不笑地剜了他一眼。

大殿上公然眉来眼去之余,纪大人正好看见殿口御道上,御前太监失里慌张地跑过来。

“报——”

长音儿拖进金殿。

“陛……陛下……”御前太监急急忙忙见礼。

皇上看他那御前失仪的模样,就心烦了。上次见到这种仪态,是纪深出事那天,太不吉利了。

今儿本来是个好日子。

“谁教你的规矩!”

竞咸帝从前是不大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,他顶着个六亲不认的名儿,对宫女太监其实从未苛待过。

今儿,突然发火,群臣立刻跪道:“陛下息怒。”

皇上一挥袖子:“行了,起来吧,”指着那小太监,“什么事?”

“回……回陛下”小太监努力平稳气息,“流勒的冢宰大臣……越狱了……”

什么!

皇上喝问:“天牢重地,他如何挣脱束缚的?”

太监答:“他……自断了一只手。”

“没有铁器,他如何断的手?”

朝上一时议论纷纷,但满月一瞬间就明白了其中关窍——是用蛊虫接骨续肉的那只手脱落了。

“他定是用了妖法,那只断手,短短个把时辰已经萎缩发紫了……而……而且,”小太监磕磕巴巴,“他还劫走了许小楼。”

以许郁离的本事,天牢劫人,确实并非绝无可能。

皇上一听就急了,从龙椅上一跃而起,向丰年道:“丰爱卿,快!准九野营入都城,玉儿正要回来,那贼人在流勒就想要她的命……快去!”

情急之下,语无伦次,但目的很明确。

突发这等闹心事,朝会不大会儿就散了。

皇上旋即准备率禁军“御驾亲征”,被文武群臣跪成人墙拦下——您还是宫中“中军坐镇”吧。

九野营入城,动静一下就闹大了。百姓们被吓得无事闭门不出,都以为大过年的要打仗。

但也许是阵仗太大了,那许氏二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,九野营、绣衣使者、禁军全城搜掠,自晌午到日落,别说人了,连根头发丝都没找到。

眼看快上灯,萧玉回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