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口皮肉翻起,先是流出组织液,而后淌出来的血是黑色的,隐隐泛着磷光,很可怖。

他没再刀枪不入。

满月心思陡然清明了,蛊虫让许小楼有那般非人的异能,可归根结底,他体内的东西是虫子,那么……

虫子怕热吗?

答案呼之欲出。

可想通了这点,满月又不禁皱眉,动手前司慎言定然是巧思已成,为何不直接招呼弓箭手,火攻伺候?

满月看向司慎言。

司慎言对敌时的情绪在满月看来比平时外露,是否不屑蔑视,他能够轻易分辨。

火光勾勒着司慎言的轮廓,明暗交叠。他眸子中透出清亮与深邃两相悖驳的神采。

唯独没有不敬。

满月合上眼睛弯了嘴角——原来,任谁在这样虚实难辨的环境中呆久了,都没办法彻底将自己割离出来。司慎言也是人,他有情,他的情一旦用心便深沉又炽烈。他与许小楼单打独斗,是对陈庭存了回馈之义。

再看许小楼,一招吃亏,手上招式丝毫不停,剑招比刚才沉稳不少。隐约看出点太极剑遇强愈强的趋势。

细品又觉得招式透着股阴森。

二人招招凶险,偏让观者看出股剑雨刀风成江湖的飘摇美感。观者总是悬着一颗心,想看是谁的兵刃先沾上谁的血,在惊心动魄之余,感叹招式化解得精妙。

转眼数十招过。

司慎言偶得机会,讨巧一击,正中对方胸前,可许小楼体内蛊虫的功效已经发挥到极致了,他衣裳被划破口子,露出胸口的肌肤。

刀锋过,皮肉真的完好无损,只是落下道印子。

这一招预料之外,观者叹惋《燃木刀法》的火焰没能擦出来。

司慎言左手、肋侧皆挂彩,后肩还有旧伤的血窟窿。

许小楼是专挑对方伤处下手。他长剑翻抖,向司慎言肩窝刺去。

司慎言钢刀恰好掠过许小楼侧腰,收招回防来不及,便将身子一侧避过剑刺,同时以攻为守,钢刀反转上撩。

刀锋瞬间带出火。

许小楼躲得很敷衍,也不知是不是神志不清,让他逐渐变得纯粹嗜杀,他只躲开要害,长剑急转,拼得挨上一刀,也要刺中司慎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