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伤未愈的司阁主把他折腾得求饶, 若是放在最初,司慎言非要即刻就心疼得顶不住, 无奈如今二人对彼此太过熟悉了,司慎言于他告饶的种类早已烂熟于心。是不是真的“不行”, 只靠听就分辨出来了。

快上灯时,满月还在睡。

可今儿是十五, 晚上有宮宴。

“月啊, ”司慎言轻声叫他, 贴在耳廓边,“起来换衣服了。”

纪满月睡得迷糊,轻轻哼一声,转身, 又扎进对方怀里, 随手扯高了被子遮住头。

意思非常明确——不想起。

司慎言笑得无奈, 掀开被角,看怀里的人。

那乌黑的头发和眼下红纹都浓墨重彩,只把脸色衬得清淡。

满月是真的困,连日的忙碌,让他体力透支。

近来的处境,让他心力也透支。

司慎言心疼,还真有点后悔刚才把人折腾狠了,他给满月盖好被子,在对方眉心落下个吻。

刚要轻巧地翻身下床,满月就伸手拉了他袖子:“去哪儿?”眼神还迷糊呢。

“好好睡,我去给你告个假。”司慎言在他手背上轻拍。

其实纪满月醒了,只是乏得想耍赖。他攀着司慎言的手臂,顺势勾住人家脖子,挂在对方胸前:“不用,就是缺了点起床的动力。”

懒洋洋的。

司慎言皱眉笑了,从床脚拿过新的里衣,揣在怀里捂得暖了,开始给人换衣裳。

眼看二人收拾得差不多,圣旨来了——皇上染风寒,今年的宮宴取消。

不用入宫去,满月巴不得,他正和司慎言商量着去看看孟飘忱,绣衣使驿又来了人,请司慎言过去。

最终,探望伤员的事儿,满月只得独自去。

孟姑娘已经不在丰年府上蹭住了,她给自己置了个小院,时不时义诊一番,让她圣手医名越发鹊起了。

可医难自医。满月有心寻两个伶俐丫头,带过去照顾孟飘忱,无奈自己府上跟少林寺似的……

于是,纪大人“顺路”看望了沈抒一趟,“顺便”从沈大人府上化缘了两个小丫头。

冬日残阳,打在孟姑娘小院子地上干晾的草药上,有种沉寂古朴的美。

满月在院口招呼了一声,正屋的门开了。孟飘忱脸色很惨,见来人是满月,落寞的神色转瞬即逝,随后淡笑了下。

这姑娘骨子里一直是活泼的,稍微萎靡,就让人心疼。

“要不要让莫大夫来看看?”满月不放心,“或者姑娘干脆去我府上住几天,我置好偏院,没人打扰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