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玉儿,对他并非一味地顺从阿谀,竞咸帝觉得与她相处,有种不必多言的轻松。

她懂他。

怎奈近些日子,这心上的人,总是躲着他。

萧玉沧桑憔悴了许多,陛下知道萧玉的心思,但他怎么会因此嫌弃她呢?

又如何才能让她明白呢?

年轻时,竞咸帝没少为这美人头疼,坊间曾流传出皇上喜欢男人、荒淫无度等一系列流言,其实都是陛下跟萧玉逗闷子时,为了气她闹出来的。

结果闹了几场之后,竞咸帝发现,这乍看温柔似水的美人儿其实软硬不吃,想让她就范,实属上天无路、入地无门,天崩地裂都没用。

除非她本心就愿意。

后来二人心意通了,皇上本以为那为伊消得人憔悴的苦日子到头了,万没想到,近来出了这么档子事……他正堆在御书房衣带渐宽,近侍来报,纪大人求见。

竞咸帝心里一拍大腿:真乃朕的好大儿!

满月来了,他起码能寻个由头,带儿子一起去见萧玉。

“快传。”

可陛下实在是没算到,纪满月下朝之后,刚让萧玉给轰出来——美人狠起心来,亲儿子都不好使。

更甚,这“好大儿”与父皇见面,礼数周全一番之后,劈头盖脸:“父皇,儿臣担心祁王殿下将有异动,已经着人去详查了。”

一句话,直接把竞咸帝的春心砸了个稀碎。

皇上不得不收敛心神,听满月的陈述,随后火速密诏丰年入宫见驾。

丰年前脚来,满月安排的绣衣使者后脚便传回消息:世子府上称病闭门不出的,确实不是纪烨本人。

密谈直至亥时,紧跟着,皇上一连好几道明旨、密令下去——

西嘉兰关守军整肃待命,丰年率九野营在都城内戍守不怠;

祁王一旦有出逃迹象第一时间拿下,若是反抗死活不论;

纪满月即刻动身去帝魁道将纪烨拦下。

再说司慎言,他撒癔症似的兜转马头回都城,一解相思苦之后,连夜策马急奔,在第二日晌午,追上了大部队。

紫元见他赶一夜的路依旧神采奕奕,不禁心下称奇,尊主毒伤、剑伤都没大好,怎么落了一回东西倒像是吃了人参精一样,可比走的时候精神多了。

点沧阁这次随行的两位堂主年纪都不大,五堂主性子开朗些,是继钟岳仙之后提拔上来的,也就将将二十。他早就听闻紫元面上是司慎言的书童,其实是十八暗侍之首。

从前身份所限,一直不得结识。

这次同行,很快就熟识了——紫元居然比他还要小上三岁。

他见紫元小小年纪,总学着尊主那副惜字如金的模样就想逗他。在他看来,这小孩儿其实话都藏在心里,不过是装腔作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