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能冒着未知变数的风险和他再寻机会吗?

他不敢,更不能。

想到这,满月的心像结了一层冰,冰冷得让他的手渐渐松开。

【纪满月!你告诉我凤台箫的解码,就存了这份心思,是不是?!】

面对这般质问,满月不知如何作答。但他的手已经全摊开了,答案无需宣之于口。

总该有些什么,是凌驾于情爱之上的……

这句话毫无预兆地在满月脑海里蹦出来。

司慎言不肯放手,还狠命地拽着他。

理智告诉司慎言,满月做得半点不错。即便是他自己,也不能眼睁睁看罪犯逃脱,让天理难昭。他更不能让现实中的凶徒抢占先机,对方一旦成功收购满月的公司,事情又将徒生纷扰。

抛开感情,主动与先机尚且握在手里,需得一鼓作气。

但抛开感情谈何容易,他难以面对这份理智。

行为与认知只要不拧巴,就不会难受。

可司慎言是个活生生的人,此时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拧巴。

巨大的抽力,扯着司慎言,要让他回去做司檀。

他隐约听见自己骨节发出让人寒毛倒竖的声响,他每一寸皮肉筋骨像被挂着渔网割拽,全身都在痛。

只是这血肉筋骨的痛,抵不上心思难熬的万一。

单片机已经碎了。

今日分别,何日再重逢?他还能带他回去吗?

曾经的豪言信念在这一刻都被□□得消极。

司慎言可以不负责任地对满月愤怒,他还可以自暴自弃地恨自己。

但他理智尚存,生不出这样失心疯的心思。

他在如飓风碾研的怪力中嘶吼。

摧心裂肺,却又无声。

这诡秘的空间里,就连呐喊,都没人听得见。

心底爆发出来的怒意和恨,无处宣泄。

【阿檀……我等你。】

先代我回去,再带我回去。

满月的手倏然抽离,司慎言捞了一把,一切空空。

没了对冲力量的制衡,两个人都如漂萍入海,在须臾间远离开最舍不得的人。

一滴眼泪,自司慎言的眼角不争气地落下,带着伤心和愤怒,雨滴般晶莹,被气流倒吸着,撞进满月的掌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