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慎言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,他顶着黑眼圈,眼睛里却冒着光。

失败了一百二十六次之后,终于第一百二十七次,他又体会到穿破次元的感觉,是种扭曲于周身的短暂撕裂感。

不疼不痒,只让人心发慌。

四周安定下来,他果然回来了。

他还穿着离开时的衣裳,衣摆袖边染着不知是谁的血。

游戏里依旧是乍暖的春,但现实世界里已经过了两个多月。

虚实维度时间不一致,这于纪满月而言,是好事。

司慎言孑然而立在密林旁,没分辨出这是什么地方,再一定神,隐约听见不远处有喊杀声。

他几步上了官道。

路上很多行色匆匆的百姓,大包小包、拖家带口,好似在逃难。他拦住个小伙子:“小哥,这是怎么了?”

小伙子皱眉打量他:“你从哪座山里钻出来的?江平城破,都城闹反事了,老百姓还不逃命吗!”

“前面怎么了?”司慎言急道。

小伙子道:“不知道,怕是打起来了。”他说完,不再理司慎言,头也不回地脚底抹油了。

司慎言逆向而行,几步跃上道边陡坡,飞身上山顶——

开战的地方是一片比较宽阔的官道,道旁有民宅,已经着了火,大风一刮,连片地烧。

对垒的双方一方是西嘉兰关守军,另一方也穿着统一的服制,该是祁王私养的叛军。

司慎言细看片刻,眯眼在混乱中睨到己方的领将,居然是明铎。

明将军该是想带兵冲锋过去,但敌军前有鹤翼阵拦路,后有锋矢阵已经冲散了官军尾翼。

明铎已经受伤了,他持长/枪,一枪将叛军副将挑了个对穿。

收枪,对方跌落马匹。

发收之间,敌方四五名骑军围拢过来。冲在最前面的汉子手持金瓜,自马上急跃而起一丈高。金瓜夹着疾风锤落,攻击的目标是明铎战马的颅顶。

明铎缰绳猛带,战马双蹄陡扬,打着嘶鸣一蹄子蹬在那莽汉膝盖上,对方膝盖顿时被马儿蹬得向后弯折,人凌空甩出去三丈远。

金瓜擦空。

明将军冷哼一声,用缰绳极快地甩出个节奏,战马会意,不等前蹄落地,便以后蹄为轴,在地上转了半个圈,又一蹄子踹在正冲过来的敌军的战马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