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在外头说。”
丁灵站着,一言不发。入夜雨势渐急,砸在檐瓦上滴答有声,如同鼓点急促。
“你究竟有什么事?”
“我要进去说。”
好半日里头终于应声,“进来。”
丁灵绕到石阶下,收了油纸伞,又把滴着水的蓑衣撂在檐下才去推门。屋子里没有点灯,也没有生火,不比外头暖和多少。正对房门是一架雕花木隔扇,隔扇后头隐约可见一副木架子床,帷幕低垂。
丁灵在这里的时候,每天深夜都灯火通明,今天才刚刚擦黑,居然睡了——
“大人这么早便安置?”
无人相应。久久才听衣料窸窣,“你有什么事?”
丁灵见这般光景便知道自己猜得八/九不离十,说不出的生气,“我没事不能来看看大人?”便往里走。
“站着。”
丁灵听若不闻,仍往里走。
“丁南嘉!”
丁灵站住。
“你有事便说,无事出去。”
“你是不是病了?”
帷幕里衣料窸窣声停下,“出去。”
丁灵憋着气道,“既然生病,如何不看大夫?”她一边说话一边摸到案边,摸索着点一支油烛,厢房被橘色的烛光照亮。
“谁让你点灯——出去!”
丁灵握着油烛往里走,一路走一路点灯,不一时把一间厢房照得灯火通明。
帷幕刷地一下从里头撩开,男人气急败坏道,“出去!”
数日不见的阮督军拢着一袭白布中单,他没有束发,黑发如瀑散落,双目赤红,满是夺人的怒意,“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?”
“我又不聋。”丁灵忍住脾气,“你既然病了,为何不传大夫,不命容玖来?”
“叫他来做什么?只会添堵的东西。”男人骂一句,“我自有数,睡一日便好了,你出去。”
丁灵握着油烛,移到近处照一照——男人面色苍白,口唇也发白,唯独两颊飞着一抹诡异的红晕。丁灵看一眼便知道他烧得厉害,伸手要碰,被他脑袋一偏避过。
丁灵苦口婆心地劝,“叫容玖来看一眼,若是疫病,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“我不会沾染疫病。”
“大罗金仙也不敢说这种话,命人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