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无骞笔不停,另一只手把手帕子随手塞入袖笼。丁灵只觉心里“咣当”一声响——没指望了,他应是当成他自己的了。
这可怎么办?
那边阮无骞收了笔,合上最后一本纸折子,连着手边的一堆一同装入一只带锁的檀木匣子,又落了锁,“来人。”
房门从外头打开,便有两名净军悄无声息走进来,极默契的,一个抱木匣子,一个抬桌案——又默默退走。全程没有一个人说话。
阮无骞拢一拢大氅,坐得笔直,直等房门掩上才道,“昨日寻我,什么事?”
丁灵怔在当场,好半日才记起昨天进这个门的理由是“有事只同督军说”,“我——”
阮无骞见她迟疑,“此处没有旁人,你说便是。”
丁灵一滞。
阮无骞盯着她,“怎么?”
“忘了。”
阮无骞皱眉。
“是,我忘了。”丁灵理直气壮,“等我想起来,再同大人说。”
“你昨日顶风冒雨来寻我,必是极要紧的事,一夜本支援由蔻k群八八三零妻七五散六制作上传过去便忘了。”阮无骞冷笑,“丁小姐真是天赋异禀。”
“不是什么打紧的事,故尔忘了。”
“不打紧的事你来寻我?”
“知道了——大人是做大事的,小事不要劳动大人。”丁灵道,“以后不敢了。”
阮无骞一滞,“我什么时候说过?”
“不打紧的事不值当寻大人——”丁灵凛然重复,“谨记在心,再不敢了。”
阮无骞被她顶得半日说不出一个字,忽一时低头,便咳嗽起来。丁灵不好干站着,走去案边倒一盏茶,摸一摸温的,捧回去给他。
阮无骞偏着头躲避,垂着头又咳了一会儿才接过,仍旧一仰而尽,身体后仰,倒在大迎枕上。丁灵放下空杯回来,便见男人闭着眼睛躺在那里,筋疲力竭的模样,忍不住劝,“大人还病着,怎么能如此操劳?”
阮无骞闭着眼睛道,“昨日的事我听说了——多亏你。”
“我没做什么……”丁灵道,“药是容玖配的。”说到这里便劝,“平日里也罢了,大人病中,不该独自一人。”
阮无骞睁眼,“我昏着时,可说什么?”
丁灵立时记起男人如同哀求的一句“让他们出去”,昨夜里灼热的体温和凌乱的鼻息仿佛又一次裹在她心头,丁灵咬住舌尖稳定心神,“没说什么。”
“真的?”
丁灵抬头,目光同男人一撞,便知哄不过他——此人应是知道自己昏迷时会胡言乱语,所以轻易不肯让人入内照顾。想想便道,“是说了一些……我听不太懂。”
“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