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了。”丁灵问,“你还要么?”
“不。”男人连忙摇头,“多谢你。”自己勉力坐直,又慢慢躺回去,“外头还在下雨?”
丁灵看也不看,“不要管下不下雨。”给他掖好被角,“你赶紧睡。”
男人又问,“你今日——”忽一时被她一手掩在唇间,后头的话便堵在口中。
丁灵肃然道,“睡觉。”
男人双目大睁,定定地望住她。丁灵无语,另一只手掩住他发烫的眼皮,强行关机。男人沉重地吐出一口气,终于没了声气。
他烧得厉害,没有一刻安稳,昏乱中头颅摆动,搭在额上的冷巾子便不稳固。丁灵只能坐在一旁压住。
如此煎熬到半夜,男人忽然挣扎起来,手臂起舞,不住口地叫,“出去——让他们出去——”
丁灵看得心惊胆战,想去找容玖,又放弃——容玖如果有好法子肯定第一时间回来,现在去催促除了碍事别无用处。她看在眼中着实不忍,伸手去握男人胡乱挣扎的一双手。
握在掌中,烫得惊人。
男人被她一触便用力攥住,身体拼命往上抬,口里尖厉地叫,“让他们出去——出去——”
丁灵被他握得生疼,索性顺势拉他起来,男人被她拉进怀里,神奇地安静下来,叫声也缓和许多,变作断续的哀求,“出去……出去……”
“没事,别怕……走了,都走了。”丁灵胡乱宽慰。手掌心贴住男人肩背慢慢摩挲,感觉他的体温透过中单浸在自己掌心,源源不绝。
男人被她抱了一会儿,胡言乱语变作奇怪的争辩,“不是我。”他说,“不是我……”他不停念叨,固执,又绝望,“不是我……不是……”
丁灵忍不住问,“什么不是你?”这个人掌握净军,又姓阮,有名动天下的九千岁作靠山,谁还能冤枉他吗?
“不是我。”男人显然是听不见的,只是不停重复,“不是我。”
丁灵叹一口气,掌心在男人臂上摩挲安抚,“不是你。”
男人仰着脸,枯燥的唇贴在丁灵颈畔,机械地开合,“不是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