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哪里?”
“上头三楼。”老鸨白眼翻上天,关上门走了。
丁灵换了衣裳,对镜照一回,秀秀气气一个小厮模样,把腰牌连着哨子悬在腰间走出去。老鸨还未走,叮嘱,“里头万万不要凑过去,叫净军逮到,不死也要脱层皮。”
“谢谢姐姐关照。”丁灵拾级上楼。
老鸨站在原地看着她,确信丁灵没往钦差所在去才离开。
外院画楼同酒楼差不多规格,一个一个隔间密密挨着,外头是招手游廊。果然客人少,隔间房门俱各紧闭,游廊上只有小厮侍立,不见客人走动。
丁灵挂着腰牌,无人理她。便上三楼,往唯一开着门的那间去,进门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在打盹。丁灵走去,“大夫。”
老头一个激灵,半日掀起眼皮,瞟她一眼又耷拉下来,“要开什么?”
听这话的意思——什么都能开?丁灵问,“大夫,我想打听,若是不留心有了……那个——”
“几个月了?”
丁灵一滞。
“小姑娘看着面生,头一回来?给哪一房姑娘问?”老头眼皮子都不抬一下,“第几次怀?生过没?留不留?”
丁灵被他连珠炮问得目瞪口呆。
老头不耐烦起来,“你不知道就回去问清楚。”
“知道。”丁灵道,“第一次,没生过,不留。”
“几个月了?”
丁灵默算半日,“快五个月。”
老头总算又掀开眼皮,“你说——你们姑娘头一回怀,五个月了才想着落胎?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我看你是搞不清你们姑娘心意。”老头道,“拖到这么大了,必定是想生的。”
丁灵道,“不可能。”
“回吧。”老头靠回去,又闭上眼,“回去打听清楚哪个恩客,说不得赎个身,从个良,省得在此处磋磨。”
丁灵追问,“那如果确实不能要,还有法子吗?”
“没有。”老头断然回绝,“这个月份想落胎,连你们姑娘一块葬送了。”
丁灵不甘心,“阿爷定有旁的法子,不肯教我。”说着故技重施,掣一张银票,“阿爷帮我,这个便是阿爷的。”
老头听见银票声响,立刻双目炯炯,腾地站起来劈手夺在掌中,伸指弹一弹,贴在耳边听成色。笑逐颜开道,“姑娘好大方。”
丁灵又摸出一张,“阿爷帮了我,这张也是您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