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疼。”
丁灵摇头,等这人说疼时,只怕都要死了。提着篓子走到熏笼边上,揭去罩子,用火镰夹白薯放在生铁网子上烤。
男人一瞬不瞬看她动作。
丁灵放下火镰,回头看他,“你可知什么人要对付你?”
男人不答。
“只有千日做贼,哪有千日防贼,不把后头人揪出来,没有安生时候。”丁灵说着,又后怕起来,“幸亏那日没被贼人跟过来,要不然——”
“哪日?”
“就是那天在沙洲。”丁灵道,“你无故跟我置气——”
男人本是认真听她说话,闻言瞬间两颊飞红,便连耳根都红透,生硬道,“我没有。”
“你就是有。”丁灵道,“我高高兴兴出去玩,被你无故阻拦。”又道,“被你无故带到荒郊野外,无故挨骂。对,我还因为你无故挨打。”
男人被她连珠炮怼得插不了口,一个气岔咳嗽起来,挣动间牵动伤处,疼得发抖,只能咬牙忍住,缩在榻上止不住地咳。
丁灵眼看着男人雪白的额上漫出一层冷汗,忙倒一盅热茶递给他。男人低头喝一口,慢慢平息,仰面靠在枕上,“你好不讲理。”
丁灵收了盅子,“我说得不对?”
“只对了几个字,不尽不实——”男人道,“你怎不说你去哪里玩耍?”
丁灵毕竟理亏,“那还不是因为你让阮继善跟踪我吗?我只能躲去画楼才能甩掉他。”
男人久久才点一下头,“你一直没有告诉我,你是如何遇上阮无骞的?为什么被他拿了?”
丁灵语塞,“他看到马便要抢。”
“阮无骞虽然不讲理,我的东西他不敢碰。”男人道,“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,你同我的关系?”
丁灵一滞。
“老鸨说你特意跑去画楼看阮无骞,所以被他遇上。”男人身体微倾,前额抵在床柱上,倦怠地闭一闭眼,“丁灵,你为什么要去妓院看他?因为他生得好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