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有那种事。”阮殷终于生出困意,极轻地打一个呵欠,“我还没死呢。”
丁灵皱眉,“你怎么总是把死啊活的挂在口里?”
“……有死才有生。”阮殷扑在她怀里,闭着眼睛轻轻地笑,“向死而生,说的就是这个事儿……姑娘莫忌讳。”
“竟说些胡话……”丁灵还要说话,怀中人鼻息匀净,已经睡着了。罢了——睡醒再说。丁灵低下头,极轻地触一下男人光滑的额,“死疯子,做个好梦。”
……
丁灵是被饿醒的,睁眼已是过午,阮殷仍旧陷在她怀里睡得沉深,帐中温暖,男人面颊被帐中热意熏得红扑扑的,连鼻尖都透着粉意。
门外有人极轻地叩一下门。丁灵看他睡得香甜,轻手轻脚起来开门。
是阮继善。见丁灵这个打扮出来目不斜视,“爷爷昨夜命京兆府尹办妥差事来回话……人已经来了,就在外头。”
确有这么个事——阮殷吩咐的时候自己就在书橱后头。丁灵实在不想叫醒阮殷,正迟疑间,便听阮殷的声音在内不耐烦道,“把南崖送来的咸鱼给他两条,跟他说回去好好办差。”
丁灵一滞。阮继善见怪不怪,应一声“是”便走了。
丁灵走回去,阮殷tຊ仍然掩在被中,昏昏然道,“……你不用理他。”
“是你让人家来的……”
阮殷闭着眼睛“嗯”一声,“我不是给他咸鱼了吗?怕不要乐死他。”
丁灵很难想象京兆府尹拿着两条咸鱼欢天喜地是什么光景,强忍住笑,“老祖宗也赏我两条?”
阮殷睡得粉光融融的眼皮颤动几下,便睁开眼,黑琛琛一对眸子困惑地望住她,“你要那个做什么?”
“……老祖宗不给吗?”
阮殷慢慢恍然,腾地坐起来,“你要走了?”
丁灵随手给他添一件夹袄,“我会再来看你。”
“你就不能不走吗?”
丁灵道,“你就不能同我去陆阳吗?”
阮殷欲言又止,半日张一张口,忽道,“……手疼。”
丁灵初时乱了一下,等明白过来又忍不住大笑,“老祖宗真是好不羞耻。”她虽然笑着,仍然托起他的手,“真的疼?”
阮殷点一下头,又摇一下头,“我没事。你回去便是,明日——”想一想又改口,“晚间来看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