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此刻已落在了树的顶端,而他原来所处的位置,多了一道剧烈如巨兽爪子般的凹痕。
只因刚刚那一瞬,我手中这一剑像怒涛冷山似的掠空而过,如同巨人的手掌一般拍去了赤色刀身的一截,刀身碰了它就像成了一块儿铁做的豆腐,然后如弯月一转,绕到祝渊背后削了一点船桨,船桨碰了它就似是一块儿流动的液体,剑身又点劈到地,剜走了一截干草,而那几乎是擦着姑娘的足尖而过的!
最后剑转向梁挽,却是毫不吝惜,百般用力地一剑当头劈下,若非他拧身一躲闪得及时,这劈山裂石的一剑就要把他从头到尾劈成两个半!
而这所有的动作,都是在一个瞬间完成的。
做完这一切后,我坐回了我的小板凳,往八面重剑上倒了一些水,拿着一卷麻布抹去了上面的碎屑,仿佛这院子里发生的一切都与我无关。
我嘴里,也依然是那句平淡的话。
“你方才说,他的剑法很是悍烈?”
李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秋碎荷心有余悸地看作离她的足尖极近的光秃秃的地面,而祝渊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那一根身经百战的船桨。从不变色的梁挽陡然变色,以一副无比凝重的目光看向我。
几个人的表情好像都在问——剑居然能这么用?
能把剑当成刀和斧子一般地用?
这一剑之威,竟是悍烈至此!
第18章 枯坟前的真情假意
我依然是慢慢地擦着我的八面剑,无视了他们。
小关只会关意的软剑,聂小棠则会十七种剑法。
剑法分软剑、硬剑、长剑、短剑、重剑、轻剑。
我这把就是重剑。
关意的绫光剑只有两面,轻灵简约到了极点,握手如握着一把水银与月光混成的绫缎,所以展开收拢便如流瀑倾泻,转折反弹都是防不胜防。
而这八面重剑,舍弃了软剑的灵活轻盈,却换来了无比的厚度与坚硬。这使得它可一剑硬刚威猛钝器,也可一剑劈断锐利锋芒的刀刃!
而李漾见我露了这么一手,才不得不无奈承认道:
“你……你的剑法,确实比小关的还要悍烈刚猛……”
“不愧是一人杀灭一个帮派的……聂老板……”
梁挽则轻轻落下,盯着地上的凹痕,似乎陷入了一种极为黯然且难言的沉思。
好像那一剑不是劈在地上,而是劈在了他想象中的一个桀骜少年身上,
好像一些长在别人身上的伤口一下子活了过来,狠狠地咬了他一口。
他盯得太久,也盯得太入神,我不得提醒他:“我已经把他埋在后山了,如果你们想去看他的话,我可以带路,如果不想去看的话,你们可以走了。”
我刚转身,背后忽然传出了一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