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这一时一刻的昏暗内室中,他似乎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大夫,心间似乎只剩下病患、只剩下伤口。
他看唐约一丝不苟,动作上翻下飞宛如缠草绳织布匹,对伤口就像对一个管教的野孩子般无情又细致。
奇怪,真是奇怪。
怎么看他俩包扎,显得这样正常,全无半点狂野与暧昧、不妥与试探?
莫非要相处得久一点,才能展出一星半点的强势掌控的痕迹?
我这一走近,唐约也眼尖地瞥到了我的后背上微微露出的蝴蝶结,疑惑道:“聂哥腰上系的这个结是什么?是谁系在你的旧日伤口上的?”
话音一落,梁挽身上一僵,随后咳了几声,咳得真叫一个人模狗样、人畜无害、人人爱他。
我冷漠地睨他一眼,眼里似乎全无半个他,只有一个唐约和一个小错在身边。
唐约却依旧疑惑且探寻地看着。
小错是看见了也当作没看见。
梁挽是看见了与没看见一样。
只有他是看见了就当看见了。
看见了还敢问我?
他不当男主谁当?
我只随心胡扯道:“这是一种特殊的系法,是祭奠一个即将死去的朋友……”
唐约一听“祭奠”,刚要适当展出几分节哀顺变的哀凉,可一听“即将死去”,微蹙眉,露几分疑惑:“为什么是祭奠即将死去的朋友,而不是祭奠已经死去的朋友?”
我叹了一口绵长且哀怨的气,又以一种无比接近大反派的口吻去苍凉寂寞说出来。
“因为这个朋友很快就要死在我手上,我提前为他祭奠,也是尽一尽朋友之谊。”
唐约:“……”
梁挽:“……”
小错有板有眼地咳几声,咳完提醒:“聂哥要不先去休息一下?这里有我看着就够了。”
我淡淡道:“也好,你去挂牌休业吧,这几日我就不去会见外客,专心在家休养了。”
梁挽目光一亮地看我,一只紧绷僵持的面上终于笑了出来,可一不留神手上一紧,绷带缠得有些过了,把伤口弄得窒闷压抑,导致唐约无奈地回头看了他一眼,吐槽道:“梁兄不必弄得这样紧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