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又拿了另一条绸带,在这双漂亮的嘴唇之间绕了一圈,勒了脸颊,绕到脑后系住,防着他把绸带吐出来。
而关意在那一瞬间的羞骇艳怒之后,只咬含着那团柔软的束腰绸带,面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冷漠如冰,此刻我感觉他根本不欲听我的任何话,也不肯再让我的动作影响他的心神。
我定了定神,目光温和地看向他,解释了我要如何处理这个旧伤,并且处理背后的必要性和重要性。
接下来,是时候开始动刀了。
可我却不经意地泛起了许多微妙难言的思绪。
他的眼已这般凌厉清锐,解了束缚的腰窝已这般纤细玲珑,那在这粗野俊糙的易容之下,到底是怎样的一张脸,怎样的一个人?
第50章 梁挽视角番外二
我行侠数年,为医数载,自以为万事经于我手都会妥帖,便也耐心而自信地与他解释了动刀的原理。
关意虽被堵着口,却仍旧以冷漠而拒绝的眼神看我,可我那时太过沉浸于“救人”一事,反而觉得他是因为提防我、戒备我、警惕我,才会拒绝疗伤。
因此,我便没想着问他。
或者说,我那时想的是,以他这桀骜激烈的性子,若解了口缚,他怕是会找机会一口咬在我的要害上吧?
于是,我轻笑淡言之间,一刀已切在他敏感的旧伤口上!
刹那间,我瞧见关意的身躯发出一阵不由自主的颤抖,像一根弦被紧绷许久以后骤然撕裂,他柔软的腰肢在刀下如柳树梧桐一般摇曳半分,又紧接着梗住、僵住,被堵塞的口唇中发出阵阵呜咽痛哭似的窒闷声响。
这听起来,简直像是一种凄婉的歌曲被拆解后剩下的支离碎片,听了让人心里也落泪,又如同一只小兽受了袭击以后发出的委屈痛声,叫人不由自主地想去安抚他。
那些声音让我觉得心里一软,一瞬间动摇出了千百个不适宜的念头,产生了种种不恰当的愧疚难受,可这些情绪对于动刀的人来说是干扰也是阻碍。于是我只能想办法甩开杂乱的念头,努力且专注地动刀、不顾疲惫、加快速度地去清理死肉,放掉淤血,只希望他身上的这些难受能尽快过去,以后就只剩光明健康。
关意仍在刀下微微颤抖着,这平日里坚毅冷酷的汉子,此刻腰身在我的刀下如浪头如小船一般扭动挺摆,让我看得一愣一痒的同时,也必须伸手去固住他的腰,不叫他过分挪动。
在布料堵塞下,他的痛苦呻|吟,也像压抑的哭泣,眼角更是被这刀口切开的巨大创伤,硬生生地逼出了几分生理性质的泪。
我看得心内湿湿的,听得胸腔仿佛裂开似的,恨不得立刻就停下来,去抚掉他的虚弱痛苦和湿润。可转眼一看,又见他眼神迷离,目光涣散,仿佛在极致的痛苦、和一种难言的愉悦锋锐之间来回跳动,那种因惊骇而起的艳色,又在他苍白的脸上隐约浮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