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愣,心底有些触动似的颤抖。
“我……我不是……”
梁挽苦笑道:“这样也好……你提防我,也并没错。”
我收回剑,冷笑道:“我提防你还用剑?”
直接一个指头,狠狠地敲了敲他的额头。
梁挽被我敲得一愣,我气得想再狠狠敲打几下,却被他捉了腕子,他殷殷切切地问我:“真不是?”
我面无表情地瞪他:“你的爪子抓谁呢?”
他乖乖放开,乖乖受教,我就也乖乖道:“我过去洗澡的时候,剑放得远了一些,就被一个狗贼摸上门搞偷袭,险些送了性命……从那之后,不管是什么情况,我的剑都不会再离身,哪怕是洗澡的时候也要带最后一把短剑,这都成习惯了……今天我也忘了,没想着要改啊。”
梁挽似乎有点震撼:“你还真是一个剑客中的剑客,倒是时时刻刻准备出剑的啊。”
我瞪他一眼:“是,但也不是……”
因为我接下来,就把那短剑拿到了木桶之外,轻轻一放,剑就“哐当”一声清脆决然地落了地,溅着四星八点的水花躺在了湿淋淋的地上。
梁挽一愣,好像那剑是砸在了他的心头而不是地上。
我只低头道:“从前必须这么做,是因为从小到大就没有好好安稳过……必须学着永远不放下警惕……”
说到动情之处,我却忽的抬头:“可我偶尔在想,我以后是不是要永远这样过下去,还是到了时候赌一把……”
梁挽眉心一震:“赌什么?”
我的语气大概是温润到了不像是自己。
“我想赌……在一个人身边,就算我没这么提防、戒备,这个人……他也不会让我流血受伤的,对不对?”
梁挽彻底僵住,眼神中的光与影都被切割得七零八碎、且彻底乱了套、再拼不起来了。
我看向他,目光诚挚,言语却脆弱得开始颤抖:“我想最后赌一把,赌这个人是你……你会让我赌赢么?”
梁挽身上微微一震,双眼在水汽之中更添了几分水色:“你,你这么谨慎的人,就不害怕自己赌输了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