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挽笑盈盈地看了看我,又抱了抱我,拿他被我新鲜捏过的脸颊去蹭了蹭我的脸颊,亲昵又酥痒得我从脊背那边轻轻一个颤搐,我都不敢动作了。
他见我紧张羞涩,才慢慢分开,轻轻一笑道:“我不会受伤的,我若受了伤,那谁来替你检查包扎呢……”
别提包扎了你这个绷带控,你下次要是能换个法子给我治伤就好了。
送完他们离开,我却在这酒肆里待不住。
一来,有池乔和卫妩坐镇在此,寇子今还搬了一些家丁过来,怎么也不至于被偷家。
二来,这三天来我们也不止是等待消息,调查是一刻也没有落下过。
我们首先验了几具还未来得及被拖走的死士尸体,发现了一些线索,几人背上都有入狱或流放后才会印下的刺青,虽说被药水抹了许多,但还是看得出痕迹。
所以这些武功高强的死士,本该是待在牢狱的囚犯,或该是被流放到边疆当兵卒的人,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当死士、当杀手?
陈风恬心知事情不妙,就把他们的画像派人送到了各州,查查这些人到底是哪个州县城的囚犯,借此可以进一步查知——是公门里的哪位大人作主放了他们,又是谁暗暗搜罗了这些人,把他们训练成死士。
这三日,我还研究了目前所有的物证,重点放在纸条、墨水、包裹之上。
墨是最寻常的墨,包裹也是普通的粗布包裹,唯独这些纸条……看似品相一般,可却总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感觉。但是我左看右瞅,上翻下闻,也没看出什么。
如今梁挽走了,我们闲着也是闲着,我就把这三张纸条递给寇子今仔细研究,他拿那狗一样的鼻子把纸条上的每个角落都闻了个彻彻底底,闻了至少二十遍以后,忽眉头一皱。
我疑道:“怎么了?”
寇子今疑道:“这纸上……好像是有一种劣质的沉水香的味道,本来是闻不出的,但在阳光下晒了几日后就出来了……”
我奇怪道:“那……那明山镇里有哪些地方,生产这种劣质沉水香的?”
寇子今点头:“据我所知,在两年前,曾有一家耿记香药铺,生产这劣质的沉水香,且把香料卖给了明山镇、屈山镇的几家铺子销售……后来事情败露,官府的人查抄了耿家香药铺子,可这劣质的沉水香,或许还有一些……在曾经与耿家有生意往来的铺子里……”
我向他要来了铺子的名单和地点,发现一共有十家可能有这种劣质沉水香,便道:“这样吧,你在酒肆呆着,和你的家丁在一起,我去外面查这十家铺子……”
寇子今恼道:“这怎么行?本少爷不过受点儿轻伤,可是生龙活虎得很……”
我忽一把剑鞘打了过去!
寇子今猝然受击,匆忙抬手格挡,却被我的剑鞘击得连退五步,怒喘不休,我却道:“我虽是旧伤,但也好了些,而你虽是轻伤,却也是三天不到的新伤……如今你连我的偷袭都挡不住……歇歇吧,寇少爷。”
寇子今的枪本是不弱,可在狭窄如瓶口的巷战之中,太长的枪反而限制了他的输出,而这些死士单独拆开来,一个两个或许不够伤人,可五个十个连成一排儿,却有一股子隐隐约约的军旅气质,他们就是凭这种悍勇烈性的气势,伤到了当时武器受限的寇子今。
我想让他待着,他仍不服地瞪我,我只好妥协半分:“这样吧,我若两个时辰之后还不回来,你就去这些铺子找我,我们今天就一起调查到日落,好不好?”
他这才勉强同意。
我出了门,果然按着寇子今给的名单,去一步步地查访香药铺子,前面五个香药铺子都没什么问题,可是查到了第六个王家香铺的时候,这问题就来了。
我进门时,已发现王掌柜的神色有些僵硬,靠近时,发现他在对答之间明显不用心,再看看四周,发现这家铺子的客流量,要比同一条街的要少许多,而香药铺有二楼,后院似乎是一排排捣香制炼用的香房,香房之后是一条绕城而过的河,此刻本该听得到捣练之声,却是异常地安静。
我想了想,若无其事地退出去。
然后换了条街,一路翻飞腾越到了屋檐,沿着阴影的遮盖一路急急掠去,然后爬到了二楼,打开窗户,翻身进去。
二楼倒是没什么异常,可就是太没什么异常了才觉得有点异常,因为香药铺子的陈设新得和什么似的,显然是为了这个季节而刚刚进过大货,可王掌柜在应答之间很不热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