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有喝一点水。
也没有挪开一步。
直到第二天天亮,我从床上起来,看见他,只吐槽道:“你是不睡觉的么?”
郭暖律看了我起床,重点看了看我的脸。
没有在哭。
然后他冷漠地转过身,拿了个茶壶进来。
我以为他是好心给我带水,结果他把茶壶直接往嘴里灌,咕噜咕噜地灌了半天,才停下来,看向我。
我有些无语道:“你一点儿水也不给伤者留的么?”
郭暖律漠然道:“要水就自己去叫,我可不伺候你。”
我越发无语了:“那你昨晚站这一晚上,是干什么?”
郭暖律冷眼瞪我:“防着你偷袭无辜的任路夫妇。”
……提防的话,直接点睡穴不是更快吗?
我懒得理会他了,我决定自己去叫水的时候,郭暖律却忽然问道:“那个地方在哪儿?”
他问得没头没尾,问得没有任何征兆,可我就能瞬间听明白他在问什么。
他问的是丢剑的地方。
我沉默片刻,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,手里还拿着那个空落落的茶壶。
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他的。
毕竟他是我的死敌,我们之间的厮杀历史源远流长,而他又不是一个擅长说好话的人,我不想信任他。
可是,我看向了他手里那个空空的茶壶。
他毕竟站在这里,干干净净地守了我一晚上。
我抬眼看他,淡淡道:“白骨坡忘生林旁的一处茶馆,你应该知道的。”
郭暖律看了看我,没说话,只是放下了那个茶壶。
然后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,任寒发和路婵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粥饭进来了,放在了客房的桌子上,还招呼我们一起。
“郭少侠,聂兄弟……饭菜都好了,我们一起吃吧。”
郭暖律却随口道:“再来点儿水吧。”
我心里稍稍那么一暖,这家伙居然懂得给我叫水啊?
结果路婵拿了个新的水壶,他一把拿过,然后还是往自己嘴里一灌,“咕噜咕噜”几下,又把一壶给喝满了。
这下我的脸色大概已经有点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