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笑:“因为你醒了,我就可以休息了。”
我本就不顾伤势,大半日地奔袭而来,又和他一起激斗,又把他抱到马上,牵着马儿走了那大半日,如今天斗有些黑沉了,等的就是他体力稍微恢复一点醒过来,如今他醒了,我终于可以三下五除二毫无顾忌地往下一沉,在他震惊的目光之中栽倒在地上。
大概半个时辰后。
我醒过来,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我以为我会在马背上的抱着马脖子。
结果我在郭暖律的背上。
他居然背着我,慢慢地走向任寒发夫妇的那个木屋。
我震惊了半天,支支吾吾道:“你在干什么?”
郭暖律冷漠地吐槽道:“小墨本来就要休息吃草的,我特意留它下来恢复,你还让它奔波半天,我现下放了它去一片草地上吃草,它吃完就会回来的……”
“我问的不是马,是你……”
“我不想抱着你,也不想扛着你。”郭暖律冷声道,“所以我背着你……这不是很正常?”
我在震惊里沉默了大半天,疑道:“正常?”
又持续了一会儿的沉默,我有些试探道:“那……我们现在……算不算是……”
“不算朋友。”郭暖律淡淡道,“我不和恶贼交朋友的。”
我听得恼了一恼,怒声威胁道:“你知道我现在就在你背上,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偷袭你的,对吧?”
郭暖律回应的语气淡得可以让人洒把盐道:“你也知道我可以随时随地把你摔到一个臭水沟里的,对吧?”
我忍不住双手微微一用力,环住了他的脖颈,心里的恼和怒似乎随时要化作一种挠人的杀意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瞧不起我,叫我是恶贼?就因为我……我过去和你厮杀,暗算过你?”
郭暖律冷淡道:“聂楚凌难道不是恶贼么?”
“我没杀过无辜。”我努力地驳斥,像反对这天然的控诉似的,手上像一点点地环紧他的脖颈,“我杀的人要么有该死的理由,要么是他们要杀我,或杀我的身边的人!就因为我和你有仇,你就口口声声什么恶贼!”
“你这么介意啊?”郭暖律淡淡道,“那你记不记得,你曾暗杀过叙州城‘无量帮’的帮主?”
我沉默下来,是因为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。
首先那人作恶多端,杀了不可惜。但我发现,我在那一时那一刻杀了他以后,接下来就有一大笔钱进了聂家的腰包,而且下一任的帮主,还偏偏就是聂家推上去的傀儡。
那之后我就发现,即便是杀恶,如果我是被聂家诱导着去杀恶,那最后空缺出来的权力空白,也只会被另外一股新的恶势力所填补。
于是我也终明白——无论是想杀恶,还是想做善,必须干干净净、清清白白地做,绝不能借着聂家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