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搁在以前,那得是多大的进步啊?
罢了罢了,就允许他当众表白吧。
我笑了一笑,用力而无所顾忌地,上去抱了他一个满怀儿,几乎把所有重量都托付过去,抱得他都踉跄了几下,这人发觉我的冲撞意图,只是无奈一笑,伸出手,用最稳定和温柔的五指,拢了我腰身上那么一点儿。而我任凭他,随着他,让他在两个伙计面前去拥着我、亲着我,做得他们脸色通红,我也没有躲避。
好像很多我以为很重要的顾虑,都已经不那么重要了。
管它呢。
人生得此一知己,夫复何求?
明日生离的生离,死别的或要死别,何不今朝有酒今朝醉,抱着自己所爱之人?
今晚我就和他一起守着小错,在小错的病床旁边打个地铺,咱俩挤一个被窝里,单纯又动情地说上一整晚的悄悄话,又有何不可?
第二日。
天还蒙蒙亮,梁挽休息妥当,就打算先一步带小错去找罗神医,但他保证以自己的轻功,日暮前一定能飞奔回来,他的意思是——让我先等一等他,再去决斗。
我答应得好好的。
可到了日暮,他还没有现身。
也许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,也许是马上就要到了。
可我不想再等下去。
我想了想,我怕他万一跟我去决斗,中途和老七打起来,那可真一发不可收拾了。所以我之前都没敢说是老七,只说来人是接星引月阁的杀手。
我固然在乎尊重,可为了保自己最爱的人,有时还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小错是如此,我又何尝不是?
这时已接近日暮,天边那绚烂明丽的彩霞,把一半的天儿烧得可以听见噼里啪啦的脆响儿,另一边却被层层铅云笼罩,罩出了一个晦暗不明、阴冷潮湿。
就在这半明半暗的天下,我来到了河畔之边,瞧得见那一个人早已等候在河边。
到了这时候,他居然还能有心闲坐河边,看着潮起潮落,脸上突出一个八风不动、喜怒不明。好像万事万物的发展与他全无关系似的,不由得让我惊讶。
等我坐了过去,也只听他淡淡道:“你来了。”
我轻轻“嗯”了一声儿,也学着去看眼前的潮起潮落。
下一刻要彼此厮杀到底的两个人,此刻倒是一样安静。
“谢谢。”
他只奇道:“我险些杀了你的兄弟,你却要谢我?”
我只坦诚道:“以你的手段,如果想杀他那是易如反掌的事,他能逃回来,也是你留了情的结果。”
他沉默片刻,忽莫名道:“原来他是为了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