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锦衣又不止是锦衣,因为他身上的一段锦缎衣衫,颜色杂锦异常、花纹繁复至极,好像是缝合了重锦、细锦、月华锦、雨丝锦、浣花锦,一个人身上就展示了从南到北、从古到今的奢锦华缎,绣满了各色吉祥纹路,如什么夔龙、鸾凤、辟邪、狮子、麒麟、鹿、仙鹤、鱼等。
一句话,常人能绣的他已绣了,王公贵族才能绣的,他竟然也敢绣了!
连见多识广的寇子今看了都是啧啧称奇,忍不住看我:“这把衣衫穿成染色铺的我看过,可把衣衫穿成整个锦缎庄子的,我可是第一次瞧见,这位到底是……?”
与看向聂云珂不同的是,我的面上带了十足的不屑和冷色。
“聂家五子,除了我大姐聂楚惊在聂家内乱中死去,老二聂楚师争位失败而退居二线,老四聂楚容继承家业,也就这位老三聂楚色最为活跃,也最为可恶!”
寇子今奇道:“就是那个人称‘一人百色’的聂楚色?”
我冷嘲道:“他穿得色样繁多,色胆也是包天,若不是聂家的势力替他遮掩,就他犯的那些罪够他到天牢里住一辈子的了。不过是一个管不住脑子的色鬼虫豸,也敢来这儿?”
寇子今有些喃喃道:“你对自己的家人可真是瞧不起啊……”
我瞪他一眼:“你说谁家人呢?”
他低头不语,我也觉得自己不能做得太过,毕竟明面上我还是他的随从。
聂云珂一把巨剑吓退了众人,冷眼厉色地背着巨剑,退了下去,而聂楚色却把那三个要落地的人给扔回了坐席,还好声好气儿地上去敬酒,笑脸赔罪道:“云珂是个粗人,不懂规矩,我在这里给几位赔个罪,几位且吃好喝好,莫要失了兴致才好……”
这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唱下来,真是一出出哄人的好戏,白家姐弟和孟曙华本有些下不来台,被这么一威吓一赔罪,又跟着应付了起来。
连带着也震慑了在场的许多人。
聂楚色便在诸位宾客之间含笑游走,连连敬酒,搞得他比聂楚容这个正头主人的派头还大,而聂云珂也只是沉默如雕像地立在一旁,背着巨剑,依着高柱,并无半点喝酒用菜的迹象。
而不多久,老二聂楚师也徐徐而来,看上去不过是一位相貌平实的男子,但和宾客们交流之间,也是有来有回,并不怯阵。
寇子今便皱眉道:“你们家的规矩怎是这样的?老四这个当家人还没出来呢,老二老三就负责招呼客人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