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楚容眉目淡淡地听了,未见喜怒,不闻异色,只是淡笑道:“既如此,多谢众位盛情,那就拿这几位开个席,见一见血,我们也就能吃上一顿安心饭了……”
他说的“见一见血”,好像就是“蘸一蘸醋”那么简单似的。
我皱了皱眉,而寇子今立刻疑惑地看向我:“什么意思?”
我冷声道,“是在场的每个人,都得去捅这囚笼里的人一刀的意思……大家都见过了血,才能继续蘸着血吃饭。”
寇子今震惊道:“啥?”
王善科是聂家内乱的叛徒之一,被抬上来时就已经是瑟瑟发抖,而乌光成则是敌对帮派的首领之一,自身也不怎么清白,二人连声求饶不成,装在两个囚笼里,被前十席的隔着囚笼的栅栏,一人捅了一刀,先没了眼,再没了鼻,后没了舌,求饶之声都变成了呜呼可怜之声儿,最后有些支撑不住,一个歪了脖子,一个软了身躯,血从他们身下汩汩汪汪地肆意流虐到了红毯,却把毯子上的金线衬得更为动人了。
在场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,只剩下了一人捅一刀的机械麻木的切割声儿,以及所有人吞咽口水的声儿。
能坐在前席自然有前席的道理。
不狠心,不杀得下手,不能安心做聂家狗的,怎么能坐在前面呢?
这二人还好,唯独那个在环洲和聂家分舵作对的祖胜流,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了,此刻被挑了手筋脚筋,被留到最后一个再受刀,却是抵死也不肯求饶,只抬眼怒骂,且气势不减,力求字字如枪,务必扫射在场的一个人!
寇子今有些忍不住,待要起身之时,我却一把按住了他。
他只怒瞪我一眼:“祖胜流前辈已是这样的老人了,还要受这等折磨,我,我看不下去……”
我却道:“他已被挑了手筋和脚筋,死才是最好的解脱,一会儿你若是有心,便该第一个上场杀了他才是!”
寇子今一愣,道:“什么?”
我却转眼盯着现场那囚笼。
发现前席已有一个人先动手,就要上前去对祖胜流动一刀了。
可这恶贼的一刀下去,竟不是劈砍心脏,帮人解脱,而是去劈他那条骂人的舌,想继续折磨!
我惊怒之下,已有些忍不住要出手。
却有一道飘然迅影飞跃而出,瞬间踢飞了这把劈向老人的刀,还一脚踹飞了这个持刀的恶贼,踹得他胸骨断裂,顿时翻出了十尺之远,这就翻桌飞柜地倒在了地上。
待众人看定,那踢飞者当即站定,撕下脸上的面具,露了此间的真容。
“一群无胆无志的鼠辈,欺凌折磨一个被挑断了脚筋手筋的七十岁老人,你们将来就不会有老去的一日么!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