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了我,为了你想救的人,留下来,好么?”
他继续真诚无比地看着我,仿佛这一点真诚就相当于一叶障目里那一片小小树叶的作用,方寸不到的叶片,就能遮挡住一个人全部的丑陋、虚伪、和凉薄。
而我低头瞧着那只握着我的手,抬眼看着那一双看似真挚到了骨子里的眼神,耳朵里既回荡着他那一句句近乎卑微的恳求之语,也回荡着当年那一幕幕飞血四溅、尸骸遍地的惨烈景象。
片刻,我忽的抽出了那只被他握着的手。
毫不留情地。
片刻不犹豫。
像甩掉一条附在我腕子上的毒蛇。
“这一幕已经演过了,楚容。”
聂楚容听得一愣,有些不解地看向我。
我只是容色冷淡地越过他,看向了这一地的荒草狼藉,和那飞檐斗拱,宛如浴血而生的华丽建筑。
“同样的话你在过去就说过,同样的事我在过去也做过,你看看我们落到了什么地步?你看看别人落到了什么下场?”
我忽然站定,看向那四四方方的被困起来的天空,仿佛那天上的颜色都是人为泼盖上去,是为了掩盖更可怕的真相而扑了厚厚一层的粉饰。
“早在聂家内乱那会儿,你就总给我演示一种我可以去引导你、可以去帮你导回正途的假象,在那之后我花了两年时间才看清——你根本就无法被引导,也无法被救赎。”
“你和老爹一样,把自私自利、虚伪凉薄这八个大字实实在在地铭刻到了骨子里,别人不了解你,我还不了解你?”
我继续回头看他,声色已然冷澈到可抵心压肺。
“你要真听我的劝,为什么不放下聂家,和我一起走?”
聂楚容低低一笑,那笑声像一捧泼出去的水,说凉就凉。
“引导?救赎?和你一起走?”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