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没有一人在此过程开口。
仿佛吴醒真落地的这个过程,无论多慢,多缓,都是一道儿历史在渐渐活转并抖落开来,而我们这些人作为历史的见证人,除了敌我分明的立场之外,更有一些说不清、道不明的尊重意味在里面。
等吴醒真的双脚沾了地面,他的人只一站在那儿,连手都未搭在剑柄之上呢,就那么一抬眼,就让所有人都似乎觉得他看的是自己,可他看的好像不是任何人,甚至不是任何事物。
只是这么虚无的一看,便有一股无形无相的气势便肆意汪洋在了整个内室之中,彻底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。
这一刻,便如书页已被翻开且用胶水固定到了某一页,再想把书翻到想要的结局,就非得拼个你死我活、同归于尽的劲儿了。
曾雪阳首先克制不住,冷声道:“吴醒真,在场之人都是小辈,他们是怕你,可我倒想看看,你这将死而未死之人,到底是何等的英杰霸气?还得你的徒弟背你过来?”
吴醒真这才抬起眼,看了看曾雪阳,面无表情道:
“你哪位?”
曾雪阳呼吸一滞,面色更沉道:“在下曾雪阳。”
吴醒真淡淡道:“哦,没听说过。”
曾雪阳阴鸷水沉的面容竟微微一份搐动,随即冷笑:“几年前你在营救楚天阔一战时胜了北汗高手‘三绝僧’,那之后你就再没现身于江湖之上,如今竟让你徒弟背负而来,到底是你的旧伤还没好,还是你已受功力反噬,特来寻死的?”
这等阴阳怪气的挑衅简直汇聚了各大杠精的精髓,郭暖律作为徒弟,眼看师父受到轻蔑,已是勃然怒色、额头上一根两根的青筋直跳,而我更是杀意大盛,怒气澎湃无比,可唯独吴醒真本人,却非常平淡地略过了他,仿佛略过了一个喜欢乱跳乱动的蛀虫。
无视,是最高等级的傲慢。
他略过了聂楚容和曾雪阳,只看向了聂云珂。
仿佛这儿的三个敌人里,也就这一个值得他多看一眼。
“天幕山灵惠上人的徒弟,你用的是他传的巨剑剑法?”
聂云珂点了点头,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敬重与严肃:“家师一直想见见吴前辈,继续那场二十年前未能完成的决斗……”
吴醒真道:“他最近身体可好?”
聂云珂道:“还算健朗。”
吴醒真道:“好,我若得空,会去看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