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慢慢地,我冲他微笑着眨了眨眼,身上靠近了几分,他便觉得了鼓励,郑重和保守就成了密密而缓缓的亲近。
他抱着我,动作让我身上轻轻一颤,感觉快活在心底扎了根,却没有一个成形的语句可以形容,脑袋里没来得及分析对方的动作,心头如蒙了一层轻快而捅不破的窗户纸,雨点打在纸上格格作响,像一条属于小猫的舌头在那软和清缓的纸上轻轻地舔过。
春雨的温润。
海水的潮湿。
烟火的咸淡。
像一首长而动情的诗在舌尖抖擞出一番热切的愉悦。
一开始只是囫囵吞下,没心思去分辨,可等他与我分开,我才开始去品味那些残留在脸颊和唇舌之上的韵致,和那些还未来得及被消散的,少年人独有的羞涩风流味。
马车依然在颠簸,可是,我们在这空间里遥遥看着彼此,目光又热乎又动情,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儿暧昧的浅笑,也不知是谁痴痴地看了看。
直到马车外头的人发出一声儿奇怪的声响。
“你们在干什么?呼吸的节奏怎这般奇怪?”
我立刻看见梁挽胀红了几分脸色,无奈地对外掀开帘子,就听见寇子今几乎是把脸贴在那边听着,只道:“寇少爷驾车也累了吧……不如我来驾吧。”
这都叫起“少爷”了,是有点羞恼了吧?
寇子今听得一愣,只讪笑几声:“还是我来吧,我来吧……”
终于一路平安无事,到了梁挽所期待的那个地方。
也就是他口中所说的——恩人和义父的居所。
可我一下马车,看了牌匾,却是惊到了。
居然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。
对于梁挽口中的那个恩人和义父,我之前想象过很多个版本,最可能的版本其实是大名鼎鼎的上一代轻功之神——“小慢神”萧慢。
梁挽也承认,当初林家出事,就是“小慢神”萧慢收留了他一年,对他有传业授艺之大恩,但萧慢对他来说只是老师,并不算是义父那种类型的长辈。
原因有点搞笑。
因为萧慢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辈,但在生活自理能力上似乎是有点过于潦草,他就像个高功能轻微自闭的宅宅,极度厌恶与人接触,沟通时喜欢一个字儿一个字往外蹦,一天的字数用完了就不说话了,在遇到梁挽之前,他从没煮成一顿能吃的饭,从未做出一次能下口的肉菜,平日竟只吃果子、偷蜂蜜、啃草叶,活得就和个神仙宅男似的。
而遇到梁挽之后,萧慢负责教他这一身绝世轻功和内功,梁挽则负责除此以外的一切生活起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