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都有些惊讶于梁挽说话居然能如此直白,因为他向来是最最温柔谦卑的人了,从来不会去特意吹捧什么人,可如今却快要把我捧到天上去,都不觉得有过分。
而仇炼争如此冷峭俊烈之辈,听了以后也稍稍收了锋芒,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我,端详道:“前辈?“
梁挽点头:“不错。”
仇炼争只道:“梁兄成名比我早,我若叫梁兄一声前辈,倒是心服口服,可是叫他一声前辈,难道他和梁兄是一辈的人?”
梁挽笑道:“他成名可比我还早呢。”
仇炼争却奇怪地看了看我。
良久,忽的撂下一丝嗤笑。
“梁兄早在七八年前就已声名鹊起,可你身边这位貌美的小兄弟,看上去连二十都不到,连唐约看着都比他年纪大一些。敢问他之前到底是什么人,从前和聂家做了什么,能让你和唐约如此重视?”
……请问你是古希腊掌管阴阳的神么?
为什么看上去很认真的话,说出来都像是在阴阳怪气?到底是被动天赋还是主动练成的?
我想了想,终于明白了。
“听你这语气,怎么像是因为唐约对我的重视……吃醋了?”
仇炼争楞了一瞬,忽眉目一凝,阴阳自若地笑道:“你这话倒是有趣,只是我又岂会吃一个无名之辈的醋?要吃,我也只吃梁兄这等优秀人才的醋啊!”
……这种事情为什么要用自豪的语气说出来啊?
还有你压根不否认吃醋?
只是否认吃醋的对象么!
他只是看我:“我只是想看看,让唐约如此念念不忘,叫梁挽这般郑重其事的林老板,到底是怎样的一位人物?”
我挑眉道:“你想看我的剑?”
“不错!”他眉目微动,笑容恍若一丝冷星摇曳,“从我看你的第一眼时就想了!”
没有任何预兆与警告,我忽的一剑簌簌而起。
剑光如云霞一般飘飞而去。
又似水袖一般流拢卷回。
剑回到鞘的时候,仇炼争脸上那股傲冷轻慢的神色,忽然像是被寒天里涌出来的冰,给一寸寸地冻住了。
他瞪着我,然后看向了柱子上凹下去的一角,花瓶上断掉的一截花,以及甜点小山上被削掉了的一个尖尖,好像从剑光之间,重新认识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