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舒眸子微垂,其实他大抵是明白寇瓷和寇承的心态,当年自己对寇家的托付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一次莫须有的束缚,以至于这么多年仍让他们处于愧疚之中。
这件事,只能他去说。
他看了眼正靠在大理石桌旁仰头看着吊灯的落轻,落轻也似有所感地转头看向他。
“小心不要被烫到了。”越舒叮嘱一声,“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“嗯。”落轻点了点头。
客厅内,寇瓷皱眉看着魂不守舍的寇承,“怎么了,老寇,你们刚刚是聊了什么?”两个小孩不就谈个恋爱吗,怎么寇承现在的样子这么像没有魂儿了。
寇承咽了口口水,拽住了妻子的手,却见少年已走到了他们面前。
“伯父,伯母。”
寇承听到这两个称呼,眉毛忍不住一跳。得知真相的自己,突然觉得这个称呼格外的别扭。
寇瓷:“?”
“对不起,这几天我没有告诉你们真相,只是我也是才刚刚得知。”越舒看向面前两人。如今的寇瓷和寇承和他们少年时候的模样并未有太大的差别,总是让他容易想到刚见到他们时的场景。
“嗯?”听到越舒诚恳的道歉,寇瓷却懵了,这里面还藏着别的事吗,所以寇承今天的异样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?
寇承握紧妻子的手,愧疚而坚定地看向越舒。
落轻端着热水,从厨房走出,只见说要去洗手间的人站在客厅。
于是三人只听到了越舒的声音,“我就是从予。”
像是为了增加信服力,来自大妖的一缕从越舒的体内散出。落轻下意识攥紧了壶把,虽然保温壁是隔热的,但是热气却急速地窜在少年的手上,遇冷之后又形成了一层薄雾般的物质黏着在落轻的手上,让他静止地站在原地。
在越舒口中得知是一回事,而亲自面对又是另一种景象。威压释放的一瞬间,将寇瓷和寇承带回到了百年前的寇氏祠堂。那时他们躲在祠堂的红漆柱子后面,偷偷看向厅内穿着长袍戴着面具的男人。
是他。
只有他才是这样的气息。
经过下午的那次惊吓,寇承的接受能力已经比当时好多了。他看向自己的妻子,却见寇瓷早已泪流满面地站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