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兴接过那封沉甸甸的、印着和愉院独特印记的红色信封时,心中便已预感到了不同寻常。他端坐在节度使府那庄严的大堂之上,缓缓拆开了信封,信中的文字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,让他不禁眉头紧锁。
信中所述,朝廷的动向如同暗流涌动,已悄然从南江川的镇西府调遣了两支军队,正浩浩荡荡地穿越石川,直指宁州而来。
而更令南兴没想到的是,孟家这位昔日的朝堂巨擘,如今竟已面临地位岌岌可危的困境,其盟友王家虽掌控着镇西府,却也难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风暴。
将信纸递给身旁智谋过人的燕无暇,南兴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疲惫与无奈:“先生,请您过目,这信中之意,我实在难以捉摸。”
燕无暇接过信,细细研读片刻后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他轻声对南兴说道:“和愉院此番密信,实则是在向我们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——此时正是您出手相助孟家的关键时刻。孟家的盟友即将抵达,若能在此时给予他们必要的支持,待到局势明朗之时,您自然能从中摘取胜利的果实。”
“先生所言极是”南兴沉吟片刻后说道,“和愉院的提醒,实际上也是对我们的一次机会。若我们能在这个关键时刻助孟家一臂之力,不仅能稳固我们在宁州的地位,更能在朝廷中赢得更多的支持和信任。但问题是,我们该如何行事,才能既达到目的,又不至于引火烧身呢?”
燕无暇微微一笑,显得胸有成竹。“大人不必过虑,”
他缓缓说道,“孟家的盟友王家既然从掌控镇西府,调动军队前来援助,那么他们自然有他们的打算。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,与孟家进行秘密接触,表明我们的立场和意愿。”
南兴闻言,神情变得更为坚毅,他点了点头,沉稳地说道:“你让李辉即刻安排行程,我要亲自前往兴南府,与宁州刺史孟祥全会面。据我所知,他此刻正身陷囹圄,居于兴南府的大牢之中。”
燕无暇闻言,眉头微蹙,关切地提醒道:“大人,您亲自涉险,恐怕多有不便。不如先让李辉前去大牢与孟祥全接触一番,探明情况再做打算,毕竟您的安全才是首要。”
南兴轻轻一笑,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对部下的信任:“无暇先生过虑了,李辉与孙皓二人,皆是忠心耿耿之人,他们相互制衡,互为犄角,绝不会让我置于险境。有他们在侧,我即便是去兴南府的大牢会见一名囚犯,也足以保万无一失。”
见南兴如此坚决,燕无暇不再多言,恭敬地应道:“是,大人英明。我这便去安排一切,确保行程顺利无虞。”言罢,他转身欲行,却又似想起了什么,补充道:“另外,大人此行还需准备些银两与药材,以备不时之需。”
南兴微微颔首,对燕无暇的细心周到表示赞赏:“先生想得周到,这些琐事就劳烦你费心了。”
燕无暇躬身行礼,随后迅速退下,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南兴的兴南府之行。而南兴则站在大堂中央,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,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棋局。
兴南府的大牢内,光线昏暗,孟祥全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憔悴。他坐在冰冷的草席上,眉头紧锁,正陷入深深的忧虑之中。
突然,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牢内的沉寂,紧接着,一位身披斗篷、面容坚毅的男子随着狱卒的引导,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牢房。
狱卒麻利地打开了牢门,斗篷人踏入门槛后,缓缓摘下斗篷,露出南兴那熟悉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