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元浩闻言,轻轻一笑,道:“陛下,您心中其实已有决断,不是吗?您让南兴将军自行筹措银两建设营地,此举不正是给了他一个明确的信号吗?在臣看来,世间又有何法能比征伐掠夺更为迅速地积累财富与资源呢?”
南宏之闻言,神色微变,沉吟片刻后,略显忧虑地说:“朕是担心,南兴那小子会不顾一切,擅自出兵,惹出更大的乱子来。”
李元浩正色道:“陛下多虑了,您赐予南兴将军的,是自主征伐的特权,这既是信任,也是责任。南兴将军乃是我朝栋梁,他自会明辨是非,把握分寸。再者,草原之地,虽广袤无垠,但亦非铁板一块,各部落之间纷争不断,正是我们乘胜追击,扩大战果的好时机。”
南宏之听罢,轻轻叹了口气,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:“但愿如此吧。朕会密切关注此事,你也需加强后勤保障,确保南兴能无后顾之忧地征战沙场。”
李元浩躬身领命,心中却暗自思量如何搭上南兴这场对草原征战的顺风车,从中为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。
翌日,朝会之上气氛凝重,阳光透过窗棂,斑驳地照在大殿之上,却似乎难以驱散这股压抑的氛围。
一位御史站了出来,手持奏章,声音铿锵有力,直指南兴:“臣有本上奏,关于南兴将军,其行径轻狂自傲,目无朝廷法纪,实属大不敬。其进献给陛下的物品,皆为草原寻常之物,毫无珍贵可言,甚至有辱皇家威严。更有甚者,南兴将军竟欲进献草原美人于陛下,此等以美色误君之举,绝不可饶恕!”
此言一出,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,各世家大臣却大多保持沉默,似在静观其变,颇有几分看戏的意味。
皇帝南宏之坐在龙椅上,眉头紧锁,心中暗自思忖:这南兴的礼单,怎会一夜之间传遍朝野?难道真有人暗中推波助澜?
还未等南宏之开口,又一名御史站了出来,言辞更为激烈:“陛下,南兴将军不仅礼物寒酸,更有传言称,其本欲进献三车礼物,却因对朝廷所授之官职不满,私自削减至一车,此等行为,实非臣子所当为,臣恳请陛下严加惩处,以儆效尤!”
沉吟片刻后,南宏之缓缓开口,声音沉稳而有力,穿透了整个朝堂的喧嚣:“诸位爱卿所言,朕已深入思虑。南兴将军此番进献的草原寻常物品,虽非世间罕见之珍,却也是其一片赤诚之心,怎可单凭礼之轻重,便轻易问责于人呢?再者,进献美人之说,实属无稽之谈,朕已过知天命的年岁,心中唯有家国天下,又岂会为一时之欢愉所动?”
言毕,南宏之的目光温和而坚定,扫过众臣,继续道:“当然,南兴的行为确有不当之处,未能充分体察朝廷之需,更未能周全考虑礼单之影响。朕会亲自下旨,对其进行斥责,以正朝纲。但朕也望诸卿能体谅南兴将军镇守边疆、保家卫国之辛劳,勿要因小事而失了君臣之间的和气。”
众臣闻言,面面相觑,随即纷纷俯首称臣:“陛下圣明,臣等遵旨。”
朝堂之上,气氛逐渐缓和,一场因南兴礼单而起的风波,也在南宏之的巧妙化解下,悄然平息。
在西部凉州,南兴得知自己被御史弹劾的消息后,心中颇感不忿,立即召来了智囊燕无暇商讨对策。
“先生,你说这些御史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?我送点东西给陛下表达忠心,也能被他们弹劾一番,还整出这么多罪名来。”南兴显得有些无奈和不解。
燕无暇微微一笑,耐心解释道:“大人,您先前的确慷慨大方,赠礼甚广,这本是彰显您忠君爱国之心的好事。但此次您只将礼物赠予陛下,却忽略了朝中其他重臣,这就给了那些御史们攻击的口实。他们认为您此举有轻视朝臣、厚此薄彼之嫌。”
南兴闻言,眉头紧锁:“这……要是都送,我怕我这家底得被掏空了。”
燕无暇摇了摇头,继续分析道:“大人,钱财乃身外之物,但名声与人心却是无价之宝。不过,您被弹劾的主要原因并非在于赠礼的范围,而是那所谓的‘进献美人’。在朝中,给皇帝送美人是大忌,因为这涉及到皇权的稳定与后宫的平衡。万一您送的美人真的获得了皇帝的宠幸,并诞下皇子,那么就会引发一系列的政治风波,对您来说将是极大的不利。”
南兴恍然大悟,拍了拍额头道:“这……我还真没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的事情。我本意只是想让陛下高兴,没想那么多。”
燕无暇叹了口气,语重心长地说:“大人,您不想这么多,但别人会想。他们会猜测您此举的用意,甚至认为您是在提前布局,想在宫中安插耳目。这种猜测一旦形成,就会对您的声誉和地位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害。”
南兴哈哈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:“哈哈,先生,你不是说年少得志,正应张狂嘛。他们忌讳这么多,我偏偏就不忌讳。我就送了,看他们能拿我怎么样!”
燕无暇见状,也只能苦笑摇头,心中暗道:“大人这性子,真是既让人佩服又让人担忧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