央拉嘎姆被人给骗了。
这是万遥得出的结论。
老人坐在格桑央珍民宿大厅里的沙发上, 捧着纸杯的手都在颤抖,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恼的。
刚刚万遥和格桑央珍两人轮番推测着,总算是把事情的经过给推导了出来。
大概就是午后那会儿, 央拉嘎姆照旧在小院里翻晒藏药,后面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男人,说是市里新开藏药厂的采购经理。
男人跟央拉嘎姆沟通很费劲也没放弃,甚至从包里翻出不少资料和照片证明身份。
央拉嘎姆能认的汉字不多,大概能看懂“藏药”“收购”“药厂”之类的字眼,所以很快就猜出了男人的身份。接着两人就通过肢体动作比划, 谈起了虫草和贝母的最新收购价。
男人夸央拉嘎姆的虫草品质很高, 也开出了一个很漂亮的价格,问她家里是否还存有其他藏药,可以一并拿出来看看谈价。
央拉嘎姆满心欢喜地进屋搬藏药, 怎料再出来的时候,那个男人却在悄然之间没了踪迹。
他看中的那些药材也还在簸箕里,如果不仔细看压根发现不了问题。
提到这里央拉嘎姆的情绪又激动起来, 她焦急得发出哼嗯声,用手指了指自己,比了个又长又直的动作;然后又噢啊两声, 两指捏出短短的一截,又像虫子似的蠕了蠕。
“阿内的意思是, 她的虫草品质很好, 又直又长;那个男人把她的虫草换了, 全部都变成了弯小的下等货。”格桑央珍耸耸肩, 给万遥解释道。
熟悉藏药行价的人都清楚, 不同品相、等级的虫草价格,价格可也是天壤之别。
“妈的。”万遥气得低骂一声, “怎么连老人家都骗呢!”
格桑央珍也啐了口,“这群死了老子娘的!就他妈专骗老年人!”
尤其是嘎姆阿内这种聋哑人士,看他们缺少维权能力才去的,知道他们只能默默吃下哑巴亏。
万遥搂着央拉嘎姆的肩,一边安抚一边提议,“我们报警吧!说不定那骗子还没走远。”
“没用,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的,指不定开着车逃哪去了呢。”格桑央珍淡淡跟她分析道,“即便真找到了人,我们拿不出他换药的证据啊,警察出面了都拿他没办法。毕竟那簸箕里的虫草都还在,那人指不定还会反咬一口呢。”
“那怎么办?总不能算了吧。”万遥气得攥紧拳头,小脸紧紧的绷着,“我咽不下这口气。”
格桑央珍双臂抱在胸前,“咽不下?难不成你还能把东西抢回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