鞠敏之跪在地上,抱着她的小腿绝望痛哭着:“遥遥,妈妈就求你这么一次,求你救救小礼吧……我的抗原跟他配不上,现在只有你了,只有你能救他了……”
万遥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去,被她晃得踉踉跄跄的,就快要站不稳了。
她无力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,昏黄的灯光直直落进她眼底,刺得她的眼睛发酸发疼。就好像做了场深不见底的噩梦,她被层层淤泥和污水所缠绕、困住,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来。
鞠敏之抱着她继续说:“救救他吧,遥遥……”
“你爸爸在天有灵,也不想小礼这么早就去找他……”
一层层无形的屏障在顷刻间崩塌,碎得满地都是。
万遥突然死死拽住她的胳膊:“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鞠敏之还跪在她面前,含泪看着她不说话。
万遥真的要疯了:“你刚刚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?”
鞠敏之将脸抵在她的膝盖无声抽噎着。
万遥整张脸都崩紧了,“小礼……也是爸爸的孩子吗?”
鞠敏之始终不肯说话,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。
万遥将嘴唇都咬破了,被咸咸的眼泪和淡淡的铁锈味所侵占。
失声的痛哭代替了所有的回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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厨房里传出阵阵可口的饭菜香,雨势依旧不见小,如珠般砸向小院里的鹅卵石,漾出一朵朵微小的水花。
央拉嘎姆走到卧室门口,用掌心轻轻拍了拍房门。
程青盂静静坐在床沿边,颓丧地弯着背脊,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什么都没听见一般。
央拉嘎姆有些担忧,只好走过去,又敲了下他的肩膀。
程青盂这才稍有动作,抬起头来,不出声地喊了一句,“阿妈。”
央拉嘎姆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,只知道他取完车回来之后,就躲进房间再没有出来过。
她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晃了两下,小拇指轻点下巴,焦急地询问他。
——你哪里不舒服吗?
程青盂用手比了个“叉”,告诉她:“我没事。”
央拉嘎姆知道他不肯说,所以又用手比划着去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