皑皑的雪扑进领口,她被冻得一个激灵。
酒劲还没散完,姜淮仍旧腿软,不受控制地往下倒。
周羡南将她的肩膀抵在车身上,眼底一层幽辉,身上的木质味道经雪不散。他俯身凑近,鼻尖蹭在她耳廓上,“后悔了?”
姜淮又是一个激灵。
这次不是因为冷,而是他故意压低的嗓音透着危险。好像她一旦给出错误答案,就会被他粉身碎骨。
她站在一场看不见的硝烟里,嗓音有些颤抖,“没有。”
周羡南指尖摩挲着她脸上的泪痕,“哭过了?”
姜淮想起原本他就不赞同自己参加这个同学会,便沉默地摇了摇头。
“今天晚上你一直在说谎。”显然,他一个字都不信。
姜淮心里微微叹气。
周羡南那双火眼金睛,堪比显微镜。察言观色是他的本能,更何况今晚她方寸大乱,贡献出了垫底的演技。
他只用一双冷墨般的眼睛,就让她无所遁形。演技不够就装傻,她拉开周羡南的大衣衣领,把自己裹进去。
侧脸枕在他胸口,感觉到高定布料的挺括精良。风霜拂过她的发丝,轻撩在他喉结上。
从远处看,就像周羡南身上长出一个蚕蛹。
“撒手。”他冷声命令。
姜淮笃定他不会把自己推开,“不行,我冷得要死。”
她瑟缩着身体,动也不动。
再跟她周旋下去,也是浪费时间。周羡南没伸手抱她,寒着一张俊脸,“你要让司机等多久?”
上了车,暖气充足。姜淮脑袋变得昏沉。
她醉意还没过,嘴里嘀嘀咕咕,嘟嘟囔囔说个不停。
说班长又长胖了,大家约好了下次一起去探望高中老师,兴致起来,还不忘唱起高中时候的班歌。
过了会儿,她终于安静下来,望着车窗上的雾气发呆。
照片上,周景和会在车窗上写她的名字。
周羡南以为她睡着了,探身一看,她睁着一双迷迷瞪瞪的眼睛,正出神。
“看什么?”他问。
“外面下雪了,我想下去看雪。”是的,她整晚都在撒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