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把单据和笔记本塞进扶手箱里,然后给黎露母亲拨去电话。
这些年,黎露父母也没有放弃找孩子,他们经常参与马红蕾的公益活动,还捐了很多钱。马红蕾和黎露妈妈经常通话。这几年马红蕾唯一一次听柴可夫斯基就是和黎露妈妈一起的。
黎露妈妈是个资深的芭蕾舞爱好者,所以也是柴可夫斯基的乐迷。她从小就培养黎露跳芭蕾舞,为此倾注了她全部的心血,而黎露也不负期望考上了舞蹈学院。可是自从黎露被绑架后,她也放弃了这个爱好。
有一天两人很偶然地聊起来,才知道她们有共同的爱好。她们鼓起勇气,坐在一起听了一下午柴可夫斯基,听得两人泪流满面。
黎露母亲很快就接通了电话。每次马红蕾打来电话她都会紧张,好像马红蕾就是他们未来人生轨道上的一个道岔,到底驶向幸福的山谷,还是冲向绝望的山崖,全在马红蕾下一通电话中。
“你有个亲戚在刑警队,还在吗?”马红蕾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“还在。”黎露母亲立刻紧张起来,“你有什么事要找他吗?”
“你让他帮着打听一下,今晚在北山口是不是有什么事,我听广播说那边封路了。”
“封路?”黎露母亲立刻慌了,“我……我这就去……”
五分钟后,黎露母亲回过来电话,但此时的她已经语无伦次了。
“他说今晚有行动。但他不知道是什么,他在山下,整个山都被封锁了。他们领导都去了。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。”
“这是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行动?”
“计划好的还是临时的?”黎露母亲朝着旁边喊道,很快她说道,“临时的!刚被叫过去的。”
出事了。马红蕾心跳加速,以她五年来和警方打交道的经验,如果不是重大突发事件,警方一般不会搞这么大动作的。这起尘封五年的案子,还能有什么重大突发事件呢?除非……
她脑袋嗡了一下,闭上眼睛,强压着沸腾的血液,强迫自己继续思考。
“红蕾?”
“你们马上出发,去北山口!”马红蕾睁开眼睛。
“北山口?”
“对,北山口,马上就去!”马红蕾大声说道,“我现在也过去,咱们在山下集合!”
挂断电话,马红蕾坐在车里冷静了一会儿。她看着机械摆动的雨刷器,车窗外的世界能维持清晰的样子只有一秒钟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