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文竹无法呼吸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。她感觉自己在下坠，好像即将沉入深深的海底。她的身体抽了两下，这是在告诉她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
为什么我刚刚还在保护她，可她却要杀我？

为什么我对所有人都好，但是所有人都想害我？

为什么……

她还有很多想问的，但是大脑已经无法思考。

她像溺水的人，双手双腿拼命地乱舞。可是黎露的双手还是像铁钳一样死死地扼住她的喉咙，没有一点犹豫，没有一点同情。

她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，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。她感觉自己后腰腾起一股剧烈的兴奋，她猛地抡起手臂，把手中的东西插进黎露的脖子里。

窒息感骤然消失，杨文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。

她一把掀翻了黎露，腾地坐起来，长期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瞬间被肾上腺素点燃，在氧气的作用下烧成了熊熊大火。

她大吼一声，骑到黎露身上，双手抓住她的头发，用力往地上撞。

“为什么！为什么！”她每喊一声，就抓着黎露的脑袋撞一次地面。

黎露一开始还在微弱地挣扎，但很快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不动了。

可是杨文竹还是抓着她的脑袋，继续一次次撞着地面，口中一次次喊着“为什么”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杨文竹感觉到全身的力气全部被抽空，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，歪向一边瘫了下去，心里的那团火焰也慢慢熄灭。

杨文竹茫然地望着眼前的黎露，黎露的的头已经被染成了血葫芦，头发黏在脸上，好像一支蘸满了红色染料的画笔。她优美的脖颈上，插着杨文竹的绘画铅笔。

杨文竹抬头看向外面。陈晓莲跌坐在地上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，手里举着手机，手机壳溅上了血迹。

她又茫然看向四周，地上、墙上，各处都溅上了血迹。她看着墙上的画，画中的舞者和她身后那道神圣的十字光上也被溅上了血迹。

陈晓莲尖叫一声，夺门而出。

第44章 失控（4）

赵顺奎看完陈晓莲手机里的视频，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
“本来我是打算给她一针，让她就这么睡过去，安安稳稳地走。”陈晓莲惊魂未定，“没想到她俩先打起来了。这孩子死太惨了！杨文竹下手怎么这么黑？人都死了还一直砸人家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