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开玩笑。”马红蕾说道,“杨英明,咱们是夫妻,他们是你的血亲。你外甥要谋害我,你还想让我以后和他们继续来往吗?我做不到。今天你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,那我尊重你,但是,我也要求你尊重我。你可以卖房,但是卖之前咱们先离婚,这样我就没权利阻止你了。第二,咱们去法院把财产分清楚,你要卖就卖你的房子。我的财产要留给文竹,还有我肚里的孩子。”
杨母一看事情闹大了,也慌忙改口:“红蕾啊……”
“第三,你不是要我谅解吗?可以。先签离婚协议,再签谅解书。”马红蕾继续说道,“我重申,我不是拿离婚当幌子不给你签谅解书,记住tຊ不是。不管签不签谅解书,我都会和你离婚。这个事情,没有任何缓冲的余地。”
她站起身,环视着目瞪口呆的一家人,说道:“我已经仁至义尽。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,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。”
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包房。
几天后,赵小满终于醒过来了。
耿耕和李为走进病房,看到了全身缠满了绷带、只露出眼睛和嘴的赵小满。耿耕感觉像是回到了五年前,在那间破烂晦暗的老房子里见到的赵小满。
但是她现在的情况更糟糕,只能靠机器维持生存,随时都可能死去。
一个小时前她恢复了神智,同意和耿耕见面。她在世上已无亲人,所以也不必征求别人的意见。
耿耕坐在病床前面,李为在赵小满的枕边放了一个微型麦克风,然后在旁边架起三脚架,固定摄影机。
赵小满的嘴动了两下,耿耕凑过去,听到她说:“我爸爸妈妈呢?”
耿耕犹豫了一下,还是把真相告诉了她。
“你准备好了吗?”耿耕问道。
赵小满眨了眨眼,好像在替代已经不能点头的脖子。接着她低声说道:“我准备五年了。”
杨文竹从卧室出来,看到餐桌上的餐盒。杨英明和马红蕾都出去了,家里又只剩她一个人。
父母对她还是关怀备至,但也仅此而已。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停留在这种流于表面的温馨中,其实他们心里都很清楚,在他们中间盘桓着一堵高墙,但是没人提出来,更没人想该怎么打破它。
也许他们都期待着时间能一点点消磨它?
杨文竹觉得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。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,她在父母面前也要假装。
她打开餐盒,又是外卖。她苦笑了一下,她这几天吃的外卖,比之前五年加起来还多。当然这样比较本来就是可笑的,她笑着把所有餐盒扔进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