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耕点了点头。
“所以我们目前的局面是——”卢队又敲了敲桌面,“僵局。杨文竹是受害者,赵顺奎一家是绑匪,以我们手上现有的证据来看,这是谁都翻不了案的。除非赵小满能提供颠覆性的证据,可是她没有,而且以后也很难找到证据。换句话说,如果你永远无法证明赵小满说的是事实,那它就不是事实。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做个选择题,继续查下去还是就此打住。”
耿耕看着卢队,没有说话。
“你不用问我。你问任何人,他们百分之百都会说只tຊ要有疑点就要查下去。但查案的不是他们,被耽误的也不是他们。这个屋里只有咱们三个人,如果你觉得想要就此打住,没问题。如果你想要查下去,那也是你自己选的。”
“查。”
卢队料到耿耕想要查下去,但没料到他如此坚决。
“好,你们有什么需要,随时来找我。但是我要提醒你们,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。绝不能有一个字从这间屋子里传出去!而且,查归查,如果最后发现杨文竹有嫌疑,你们也不许擅自行动。”卢队指着自己的胸口,“先拿着所有东西来找我,过了我这关再说。”
蒸锅已经烧开一会儿了,但马红蕾没有察觉到。她坐在餐桌旁,心神不宁。
上午警察来,又把文竹叫走了,而且文竹也不让自己跟着去。事情不是应该结束了吗?怎么还三番两次要问话?这里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?
开水在蒸锅里发出劈里啪啦的声响,她猛然想起还烧着锅,赶紧从冰箱拿出冻包子放到蒸锅里。只吃包子太单调了,她决定再切点酱牛肉。最近经常吃外卖,文竹都瘦了。
马红蕾一边切肉一边想,以前上班的时候忙,她就很少给孩子做饭。这五年她更是几乎没怎么进过厨房,以后要耐下心来,多学几个像样的菜。
想到这里,她忽然一愣,接着像被烫到一样把菜刀扔到水槽里,把牛肉连同菜板一股脑扔进垃圾桶。
她立刻打开蒸锅盖,不顾滚烫的蒸汽,徒手把包子拿出来统统扔进垃圾桶,然后才想起关上燃气。
她把烫伤的手放到水龙头下面冲,冰冷的自来水冲抵着烫伤的疼痛,很快她的整只手都被冲麻了。
冻包子和酱牛肉都是陈晓莲做的。
陈晓莲是怎么做到看着自己日夜思念女儿却无动于衷的?她是怎么做到一边囚禁杨文竹一边给自己做包子和酱牛肉的?她是怎么做到若无其事地围在自己身边的?她是怎么做到坦荡地跪在佛前祈祷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