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忠嘴角边挂着讥屑的冷笑,跟在凌云彻背后,眼见着他一路往正殿走,阴森森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气音。
他冷眼旁观,眼见着凌云彻进了门,眼见着大门关上,眼见着屋子里出来声音,眼见着……那声音哼哼唧唧……
他再也止不住怒火和杀意,迈步上了台阶,见王蟾鬼鬼祟祟地正左右偷看,鬼魅般靠近了他:“干什么呢?你很怕啊?”
王蟾像是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:“进……”
进忠一把捂住他的嘴,将人扯到角落里一手刀敲晕了,阴沉沉走到了门口,抬腿就要踹门,忽然想到嬿婉那双总是含着薄红的眼睛,一下子僵住了身体。
他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进去?
那岂非是凌辱于她?将她当做泥泞去踩?
……都是凌云彻的错!
该死的人,从来都是凌云彻!
他猩红了一双眼睛,死死盯着紧闭的房门,指尖掐进了肉里,鲜血淋漓却不自知,满心都是里面的闷哼。
渐渐的,他觉得哪里不太对。
似乎……喘息出声的声音……有点儿多?
他脸皮抽了抽,凑过去仔细听了听,听出是揍人的闷响和闷哼,险些喜极而泣,一时间情绪转换太快,以至于俊脸都扭曲了起来。
房门忽然打开,春婵一愣:“进忠公公?”
她左右看看:“王蟾真是的,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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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着话,离得近了,才看清楚进忠可怖的表情,她一下子白了脸,戒备地望向他。
进忠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:“我看见,凌云彻进来了。”
春婵松了一口气。原来是吃醋,那没事了。
她压低声音:“主儿今天心情不好,听闻凌大人找过来,就准备实现一下承诺。”
进忠忍着进去的冲动:“什么承诺?”
春婵眉眼弯弯:“见一次,就打他一次!”
屋子里传来嬿婉的声音:“春婵?怎么了?谁在外面?”
室内的动静瞬间就没有了,安静得仿佛只有嬿婉一个人。
进忠微微清了清嗓子:“令主儿,是奴才。”
他微微躬身,快步走了进去。
虽是眉眼低垂,可进去的第一眼,就将屋子里的场景全都看了个明白。
四个小太监死死压在凌云彻身上,其中一个还拿双手紧紧捂住他的嘴,怪不得没一点儿动静呢。
嬿婉衣衫整齐地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,见他进来,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,转开脸。
她一身粉嫩的旗装染上了血迹,可她那么生闷气地坐在那儿,就像是一朵干净纯白的茉莉花,让人觉得她不该被任何脏污沾染。
进忠快步走到嬿婉面前,狠狠踩了一脚凌云彻的手,单膝跪下:“奴才见过令主儿,今日刑讯有所收获,奴才就来得晚了些。”
嬿婉望着他漂亮含笑的狐狸眼,撇开脸不看他:“哦?是吗?我不信。”
进忠最看不得她心里有委屈,张嘴就想哄,话到了嘴边儿,却是看向地上的凌云彻:
“这是什么?擅闯嫔妃宫殿的侍卫?这等混账,怕是得打死了了事,令嫔娘娘觉得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