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娘子说笑了!李某怎么就成了货物,不知小娘子夤夜造访有何要事?”李元婴一旁连忙接过话头,他看出尼露拜尔已经处于爆发的边缘。
僚女言语无忌,嗓音甜美,再配上她那妖娆的身材,那真是热情似火,这边是火,另一边也是火,妒火,尼露拜尔是妒火中烧。他夹在中间烤的难受。
女子这回没说话,静静地看着李元婴。
李元婴更是尴尬了。一时屋里没人说话,气氛有些尴尬。
“滕王殿下,容小女子自报家门:小女子廖兰,西山廖王的小女儿,现在是洪州廖家商行的主事。听闻滕王殿下出任洪州都督,都说你生的俊俏,我就过来看看,要是俊俏我就给自己说个媒,嫁给王爷也做个王妃,给王爷生个十个八个的孩子玩玩;要是你长得丑,我就做点好事儿放毒毒死你,让你早生投胎,下辈子投个俊俏人家,好找漂亮娘子。”廖兰忽然咯咯一笑,轻声说道。
廖兰声音不高,讲出她那让人匪夷所思的杀人想法时就像是跟老朋友日常闲聊一般,随口就来,这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僚女另类,又觉得很不简单。
“你真不要脸,一个女子大半夜跑到人家家,说些疯言疯语,知不知道廉耻怎么写?”尼露拜尔是在忍不住了,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廖兰大骂。
“哎吆,姐姐,我们僚人女子找男人就是这样直接,看上了就直接说,喜欢就是喜欢,不喜欢就是不喜欢!滕王殿下,我喜欢你,我可以给你生孩子。”廖兰挑衅般地又说了一遍。
“好不要脸,张口闭口喜欢有妇之夫,你,你……你藏头露尾的,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一看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尼露拜尔从小到大打架什么吃过亏,今天接二连三吃瘪让她有些恼羞成怒,同时也是暗暗心惊僚人的直接。
尼露拜尔是楼兰公主,骨子里流的是西域的血脉,从小耳濡目染是西域游牧民族的风情,只不过楼兰亡国,她流落民间,被陇右八虎收养,成长的过程中接触更多的大唐文化,这样就造就了奔放又守礼的她,这一点儿阎熙跟她很像。
今天她遇到了山上的僚女,僚女胆子更大的了,话说的露骨,张嘴闭嘴就要给对方生孩子,如果放任不管,估计再有几句话就该入洞房了,她不能坐视不理。
“姐姐说的对!我就摘下蛮笠。”廖兰伸手摘下蛮笠,解开纱,露出一张灿如鲜花的脸,那张脸让所有的眼光不禁是眼前一亮,就连尼露拜尔也不例外。
《卫风》里说女子漂亮最有名的话;肤如凝脂,领如蝤蛴,齿如觚犀,螓首蛾眉,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这个廖兰就是这样的美人坯子,皮肤白皙,明眉皓齿,五官搭配甚是得当,再配上玲珑的身材,那也是倾国倾城的美人,不过最惹人惊叹的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,不大也不小,既没有掩饰了其他四官的风采,也没有被其他四官压下去,只是往那里一站,双目便是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,灵动嫣然又柔情似水。如果说貌美,跟尉迟青青、阎熙和尼露拜尔不相上下,再加上这双眼睛,廖兰更甚一筹。
“怎么样?姐姐对小女子的长相可还满意?滕王殿下,你对姐姐给你讨得媳妇可还满意?”廖兰笑着问尼露拜尔和李元婴。
“小娘子说笑了。”好半天李元婴才回过神来。
这个廖兰还真是惊艳到他了,不过还不至于让他失神,是她的话惊呆了他,让他半天才反应过来。
“这可不是说笑,蛊王大尊从我们僚人各部挑选有资质的女孩子做弟子,传授我们武功与蛊术,封我们为圣女,要求我们从小不能以真面目示人,戴蛮笠,蒙面纱,一旦被人,尤其是男人看见了,我们就失去了做圣女的资格,更别说争夺下任蛊王了。滕王殿下你看见了我真容,你要为我负责。”廖兰说着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李元婴。
“放屁,按照你的话说,三个人都看见你了,是不是三个人都要娶你?”尼露拜尔忍无可忍爆了粗口。
廖兰指着端着水进门的郭淮说道:“咯咯,他吗?他算是男人吗?滕王殿下的贴身力士;倒是你姐姐,我们僚人有二女侍夫的秘术,今晚我们俩共同侍候王爷吧!”
郭淮闻言无语,自己招谁惹谁了,被人无端指责。
“不要脸的,我撕破你的脸。”尼露拜尔彻底暴走了,从墙上摘下长鞭挥手抽向廖兰,抽向她的脸。
在尉迟青青和阎熙跟前她总觉得矮人一头,她自己也说不清是家世问题,还是成长历程问题,对于她俩的善意她总是谨小慎微,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女子,当着她的面,口口声声要跟她抢老公,长得还这么漂亮,她是不能忍受,非得出手教训她不可。
廖兰咯咯一阵笑,扭身一串幻影,躲到客厅门口去:“姐姐害羞了,这有什么好害羞的?男欢女爱,人伦大道。”
尼露拜尔刚要追上去,一只大手伸过来摁住了她,粗暴地将她抱在怀里,任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,大手的主人自然是李元婴,他面沉似水:“小娘子,人你也见到了,时辰不早了,门在那边,恕不远送,请。郭淮送客。”
“小娘子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吧!我们王爷和王妃要休息了。”郭淮上前一步作出请的动作。
廖兰一愣,瞅瞅郭淮,又看看李元婴,随后展颜一笑:“王爷生气了?不过不打紧,日后廖兰定然好好伺候王爷赔罪,让王爷体会其中的乐趣。有一件事儿我提醒王爷,过了今晚洪州城的人都会知道,是王爷你摘掉了廖兰的蛮笠和面纱,你就是想赖都赖不掉的。”说完,一晃身消失在门外。
尼露拜尔对着李元婴是又打又咬,状若疯虎。
李元婴就那么抱着她任她发泄,等她发泄累了、停下手了、伏在他怀里放声痛哭,才横腰抱起她进屋,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,取而代之的是她的娇喘声。
李元婴知道尼露拜尔表面上看去大大咧咧,给人一副很坚强的感觉,实际上她的心很敏感,敏感到别人的一句话她都会翻来覆去地考量,看看是不是给别人添麻烦了,她打心底不想麻烦别人,担心被人嫌弃,怕失去。单纯地从这一点上说,尉迟青青和阎熙都比她坚强,从金州的不告而别就说明这一切。这也是为什么李元婴对尼露拜尔比对尉迟青青和阎熙都要用心得多。
郭淮熄灭茶炉的火,吹灭客厅的蜡烛,关好门回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