拉上小年轻的隔帘,陈觅仙被长官引着走了几步。
另一边的隔离帘子没有拉上,方才盯着她看的男人半卧在病床上,随从站在一旁等候。
他支着腿,淡定得不像受伤的人,正阖眼养神,听见她走来的声音,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,复又阖上。
他这不咸不淡的一眼,让陈觅仙心中稍有不愉,又马上调整过来,娴熟地查看他的伤势。
不出所料,他不是度假酒店的员工,因为不是瓦斯爆炸受的伤。
男人脱下黑色的特制防弹服,结实的胸膛和诱人的胸肌展露在陈觅仙眼前,他右胸稍稍往上的地方溃了个巨大的血洞,正潺潺冒血。
这是受了枪伤。
陈觅仙开始准备清创工具,这时的她还不知道,这一枪就是她未来的丈夫梁越打的。
命运有时是一个神奇的闭环。
明明陆行赫有随身医生,在食堂视察受伤的度假酒店员工的时候,莫名对她起了兴趣,鬼使神差地让她来处理伤口。
梁越击中他,而她拯救他。
陈觅仙因为清理伤口动作的关系,顺势坐在陆行赫身旁,他也配合,她原本工作被士兵们齐齐盯着还有些紧张,但是工作时候的心流卷来,做得认真专注,垂眸时无暇他顾。
正在清创的陆行赫,瞥了一眼这小医生。
她的脊背修欣挺直,他看她做得专注,蓬松的长发被拢在身后简单地扎起来,纤细的睫毛投影于鼻梁间。
她的额头渗出细汗,有股轻轻浅浅的香气向他袭来,不知道是她的香水味还是什么味。
陈觅仙把取出的弹头置入弯盘,发出叮的一声。
她没注意到身边男人渐深的黑眸,起身准备工具为他缝合。
陈觅仙给器具消毒,尽责地知会他:“伤口太深,先打针麻药。”
“不用。”遭到他的拒绝。
陈觅仙不好说什么,弯针牵引着细线穿过鲜血淋漓的皮肉。
陆行赫忍痛时俊脸微仰,薄唇紧紧抿着,吃痛时轻轻嘶了一声,额头因为剧痛渗出细汗,在食堂的亮灯照射下,显得那汗液亮晶晶的。
陈觅仙心想如果此时是梁越,他应该也是不打麻醉的,男人怎么都这样?
这么想着,她手上动作放轻了些:“快好了。”
缝合结束。
陈觅仙剪断缝线,用无菌布一边擦拭男人胸膛上渗出的血,一边交代:“按时服药,伤口不要沾水,勤换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