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心就好,快进去吧。”
檀见深那边还没有调整好,时听鹿又想起程意泽的‘威胁’,她回头看了他一眼,有些心虚地说:“那……我先进去了。”
檀见深明显愣了一下,被伞檐半遮住的眉眼顷刻间冷下去。
但他还是扬起唇角,“好。”
时听鹿撑着伞往院子里走去。
檀见深沉默地注视着她背影,眼底如覆了层寒霜。
周围的工作人员感知到气场变化,大气都不敢喘了。
颤抖着手抓紧给他调好麦,连忙逃出战场。
院子里短短一段路,时听鹿走走停停。
终于在距离门口几步远的时候,她彻底停了下来。
只要想起她说完那句话,檀见深瞬间落寞下来的眼神,她就没法自己踏进这个门。
她在原地站了会儿,不见身后脚步声跟上来。
他……会不会生气了?
时听鹿撑着伞回身,想要折回去寻他。
却径直跌入了一个温热的胸膛。
太过猝不及防,怀里的玫瑰从她手中滑落,坠进了沾着雨水的地面上。
但玫瑰清淡的幽香,经由雨水发酵,在空气中荡漾开来,越发馥郁。
檀见深将自己的雨伞随手往旁一丢,盖住玫瑰花。
他站到时听鹿伞底,从她手中接过伞柄,举高了些,右手覆在她不盈一握的腰间。
一个不算拥抱的拥抱。
可两人都分明感受到了彼此心脏的跳动。
时听鹿从他怀里慢慢抬起头,视线从他锋利的喉结,上移至削瘦的下颚。
最后,迎向他的眼睛。
檀见深炽热地望着她,声音沉到发哑:“为什么走了,还要等我?”
这一天他都在单向输出自己的感情,每一步,每句话都是他在心里无数次演练过的。他战战兢兢、诚惶诚恐,害怕哪一步走得不对,哪句话说得不合时宜。
害怕这么多年的感情会吓到她,害怕她会有负担,更害怕她……会埋怨他的懦弱。
可他不是圣人。
他隐忍了十年,即使心里有这么多恐惧,他也还是自私的……渴求着她能给他,哪怕一丁点的回应。
时听鹿第一次从他眼里看到这样的迫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