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半晌,时听鹿轻轻出声,清软的嗓音夹着点委屈:“檀见深, 你说句话好不好?我想听听你的声音。”
檀见深那边顿了一秒,才哑着嗓子出声:“是不是哭了?”
她更委屈了, 却固执地说:“没有。”
他似乎沉沉叹了口气:“淇淇, 别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哭,我没法哄你。”
时听鹿声音一下哽咽了:“檀见深……你太讨厌了。”
她本来没想哭的。下午已经哭累了。
可这个男人,总有能力, 一句话就让她掉泪。
她从床头柜上抽出张纸巾,覆在自己眼睛上方。
那边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时听鹿以为他断网了,等情绪稍稍平复一点的时候, 她试探地唤他:“檀见深?”
一缕风声从听筒里传进来, 夹杂着男人低缓冷冽的嗓音。
“下楼。”
时听鹿一惊,随后不敢置信地立马从床上翻身起来。
“我在你家楼下。”
她心脏猛地撞击了下胸膛。
连衣服都来不及换, 她急不可耐下床,踩上拖鞋,就冲了出去。
她房间在二楼,父母在一楼,怕吵醒她们,下楼的时候,她脱掉拖鞋拎到了手上,楼梯是玻璃的,别墅内还开着空调,她光脚踩上去,一股透心凉从脚心直窜上来。
她忍不住蜷了下脚趾,可现在根本顾不得冷了。
她轻声轻脚地小跑着下楼梯,穿过客厅,拉开门的同时,将拖鞋摔到地上。
她穿上鞋子,大步跑了出去。
别墅门口种了颗绒花树,现在正是盛开的时节,满树都是粉白色的毛绒,美如羽扇,灿若云霞。
檀见深的黑色布加迪正停在那颗树下,半边车身覆了层粉色花瓣。
而他斜靠在车上,单手插兜,穿了一袭白色衬衫,领口微敞,立体眉骨被路灯光线拉出清冷的氛围感。
他安静站在那里,气质独绝,宛若三月桃色。
时听鹿心跳骤然加快,她快步走了过去。
“你怎么来……”
话音未落地,男人轻抬起眼,伸出胳膊,一把将她拽入了怀中。
他气息很沉,胸膛的震动也远超正常频率。
但他只是抱着她,什么话都没说,又好像说尽了千言万语。
时听鹿环住他的后背,轻轻拍了拍。
“檀见深。”
他声音埋在她的颈窝里有点闷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