富叔很欣慰,他了解薛绵没有家人,可这种情感不会因为没有人可以倾诉就消失,总会有合适的人填补这个空缺。
听着薛绵叽里呱啦一长串,凌逸尘微凉的目光凝了凝,两指合拢曲起,轻抬她的下巴,让她的脸大大方方和自己对视,很认真:“所以?”
所以?薛绵眼里的无措被思考挤走几分,她总不能说,希望他们能待到她辩论赛结束的那天再走吧?
“所以,所以,”能在这个时候说的话,薛绵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词,说得磕磕巴巴,“祝、祝少爷一路顺风。”
凌逸尘收回指尖,脸上的表情没有特别明显的变化,可薛绵就是觉得他更不高兴了。
四十多分钟后,薛绵洗完碗,磨磨蹭蹭不肯走,凌逸尘直接当她不存在,不赶她,也不主动理她,横躺在沙发上静静等待时间流逝。
富叔叹气,他敢打赌,如果薛绵不先开口,少爷绝对不会说出留下的话。
他悄悄退出去,把客厅留给他们俩。
薛绵弄明白自己想说什么后,更开不了口。
学姐说的都是大道理,实操的时候,问题一大堆,明知不可能的事,她怎么听从自己的内心,直接开口要求?
她愁得在凌逸尘面前来回踱步,头发都感觉多掉了几根。
虽然铺的地毯还在,但对于只是假寐的凌逸尘来说,她细碎的脚步声并不等于无。
沙发上的人,缓缓掀开眼皮,眼神又落在薛绵身上,跟着她绕着茶几走了两转,在她第三次经过自己时,他长臂一抬,抓住她手腕后,轻巧一拉。
瞬间变成女上男下的姿势,薛绵整个人都倒在他身上。
凌逸尘的身量长过薛绵太多,尽管他的手臂弯折,尽量迁就,但薛绵的胳膊还是几乎伸得直直的,路过他的肩膀,最后停在他的耳畔,她的脉搏跳动的有些快。
另一只手,凌逸尘很自然地扣住她的细腰,不让她掉下沙发,也让她避无可避。
“你想做什么?”他无机质般的瞳孔中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修长的手指却又在她的手腕处轻轻摩挲,似乎成了一种习惯。
薛绵试着抽了两下手腕,纹丝不动。
不由自主地五指收拢,紧紧握成拳头,仿佛这样就能不那么紧张。
而且怎么看,都应该是她问他想要做什么才对,他怎么反而问的脸不红,心不跳。
可神奇的是,这般近的距离,薛绵反而能问出口,她声音不大,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:“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?”
她的头枕在凌逸尘胸口偏下的位置,眼神需要向上瞄,才能对上他的视线。
从她的视角,她只能看见凌逸尘冷白的脖颈上,喉结几番滚动,脸上毫无表情,只有睫羽轻轻颤动,而后浅淡的双唇一开一合。
“想怎么商量?”
薛绵把头埋进他胸口,不看他。
凌逸尘放在她腰间的手,随心而动,移到她的发梢轻柔抚弄。
薛绵又听见他清晰的声音从胸腔中传来,有点低沉:“或者,你跟我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