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他依然回答得认真:“我和她,没有关系的。”
薛绵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,这是在暗示有关系的人是顾言吗?这种已知情报就不需要了。
“那么,我可以叫你的名字了吗?”
“无所谓,说不准哪天,你就嫌我碍眼了。”在内心深处,薛绵还是筑起了一道防线。
那种无力感又突然袭来,顾淮叹口气:“你好像,对我一点期待都没有。”
说着,他又仔细思考,回忆和薛绵有关的一切,自我纠正:“不止是对我,准确来说,更像是不期待,也不相信有任何好事会降临在你身上。”
他仔细注视着薛绵的脸庞,不错过她一丝表情变化,似乎将要从她的眼睛闯入更深处:“你是不是,不相信自己可以被无条件偏爱?”
没有人喜欢自己被完全看透,包括薛绵。
一刹那,她的愠怒在脸上写得明白,像是被踩到尾巴炸毛的猫,明明气得肩膀颤抖,眼眶通红,却咬着牙顶回去:“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!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!”
薛绵已经记不清,上一次触发这般强烈的防御机制,是什么时候了。
顾淮就这样把她一直捂得严严实实的伤口撕开,好像在告诉她,躲在砖墙背后自以为人间清醒的她,不过是个可悲的家伙。他是不是也要嘲笑自己了?也要在她伤口上撒盐并以此取乐?
这一刻,薛绵的痛苦挣扎全落进他的眼里,顾淮也跟着难受痛苦。难怪,她总是用一种偏消极的想法看待别人的举动,却又硬逼自己去面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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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能面对好意,都会惶恐不安甚至退缩。
一点征兆没有,薛绵骤然被顾淮抱起,他甚至往上掂了掂,让薛绵能以俯视的目光看着他。
“你、你干嘛?!快放我下来!”
“害怕你逃走,暂时先这样说话。”
顾淮无视她的生气和怒火,因为接下来的话,很重要,他希望她能认真听,相信这不是一句玩笑话。
“薛绵,我会偏爱你,无条件的那种。”
薛绵听着真切,他咬字清晰,说得缓慢,也看得真切,他的目光澄澈,甚至给她一种深情的错觉。
薛绵放在他肩膀的手指,不自觉蜷缩,这种明目张胆的直球,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。
“不、不过是说说而已。”忍不住上半身向后退,想要脱离这种氛围,如果顾淮没有抱起她,她大概真的会逃走。
“说说而已啊,”顾淮没有半分恼怒,眼里带着笑意,从容又真挚,“‘顾淮会永远偏爱薛绵’,你重复一次,我就放你下来。”
薛绵唇瓣抿了又抿,九个字的音节,连在一起,就像是一种咒语,她说不出来。万一真的信了怎么办?
顾淮将人放下来,手指却没有从她的腰线上拿开,悄悄和她咬着耳朵,温柔的声音带着耳鬓厮磨的滚烫:“可以慢慢练,下次说给我听。”
只要他还在,这句话就永远有效。
不远处,似乎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,脸色越来越冷。
“少爷,要不……”富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。
“回吧。”凌逸尘毫不留恋地转身,说得轻轻巧巧,但眼底完全不是这么回事,无数风雪在他眼眸里积聚,似乎在酝酿一场风暴。
可即便这样,他也没有上前。
他能接受小猫有自己的事要忙,有自己的社交圈,有自己的想法,甚至偶尔和他对着干,但他绝不能接受,小猫除了他,还能在其他人怀里撒娇。
凌逸尘脚步格外用力,像是无边夜色在肩膀压上了千斤重的外衣,除了脚步声,整个人连呼吸都不存在似的,没有一点声音。
富叔生怕他在水泥地一脚踩出一个坑,否则,今晚又要付一笔额外支出了。
唉,就这样,对薛绵也好。